“有大肉吃?”
秦久好奇接话,闻母转头看向他,“小九想吃肉了?”
“要秋收了。”
他咧着嘴笑,“我们都放农忙假了。”
易迟迟,“???放了?”
“对,明天不要去学校了。”
这还有几天啊,怎么今天就开始放假了。
不过放了也行。
“明天跟姑姑去买肉。”
多买点回来囤着,农忙近一个月的时间,不吃肉身体吃不消。
秦久眼睛亮了,“姑姑你带我去公社?”
“带!”
这娃自打跟着姨姥爷下放,活动范围就在靠山屯和隔壁大队的小学之间徘徊。
别说公社了,再远点的地方都没去过。
想想也挺糟心,带他去公社逛一圈也好。
算是另类的开眼界。
秦久高兴坏了,“我去和太爷说一声。”
话音未落,他闪电似的窜了出去,本来趴在门口打盹的大橘睁开眼发现他跑了出去,耳朵抖动一下跟着窜了出去。
须臾,一人一猫消失在了婆媳俩的视野中。
闻母就笑,“憋坏了。”
易迟迟嗯了声,可不得憋坏,三年没走出去过,这换她都不敢想。
闻母洗好手准备去做饭,路过易迟迟身边时想起一件事,“池同志的衣服不要了?”
“不可能。”
布料不便宜,工费同样不便宜,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败家也不是这个败法。
闻母纳闷,“都九月下旬了,她们怎么还没来拿货。”
“当初约好的是入冬前,迟早要来的。”
闻母哦了声,跑去做饭,儿媳妇是个有主见的,适当问问就行,再多的无需她操心。
易迟迟颠儿颠儿跟上,“妈,我给你帮忙呀。”
“不用你,绣你的花去。”
闻母赶苍蝇似的赶她,“你那手就不是干粗活的手。”
“那以后我都不干?”
“不干。”
闻母的回答果断又直接,“和闻时在一起的时候让他干,若他忙我又不在,请……”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随后压着声音道,“请人就好。”
易迟迟眼睛亮了,凑到她身边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妈你觉得以后能请人?”
“能。”
闻母的回答很是肯定,“国家不会一直这样,等上面转过头来了,你姨姥爷他们肯定能回去,那些有学问的人也将为教育事业做出一番贡献。”
说到这里,她问易迟迟,“你还读书不?”
“妈你希望我读不?”
易迟迟不答反问,闻母认真想了想,“我随你高兴,其实你要是想从政或者从军的话,那还是读个书的好,但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两条路你都不合适,你是天生吃手艺饭的人,读不读书对你其实问题都不大。”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学识不差。”
她就没见过哪个下乡知青能说好几种外国语言,数理化也都不差,给小久出的那些题她别说做了,看都看不懂。
还是宋老夫妻说漏嘴,她才知道她家儿媳妇在高等数学上学的很好。
学识在身,别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不然她少不得要逼着儿媳妇复习,为以后做准备。
现在嘛,“你想读吗?”
“不读。”
四年分居,读完不接受分配的工作,她还是得重头开始。
至于在校期间搞事业什么的……
抱歉,她认真考虑过,在她这行不通,须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想要学业有成,事业就得暂停,两者兼顾的结果很可能是两头空。
真心没那么大的能耐。
“让闻时读,到时候我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往上爬。”
这分配可以,就一点,“迟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啥?”
“身居高位换媳妇。”
易迟迟眼睛骤然瞪大,“妈,那是你儿子。”
谁家做亲娘的,会当着儿媳的面说这样的话?
闻母弯唇一笑,“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夫妻之间走到最后,责任大过感情。再者,人心善变,你别看闻时现在对你掏心掏肺,往后却不好说。”
说到这里,她语重心长叮嘱,“所以啊,你得防着点,男人没良心起来可怕的很。”
这是实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后世还有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在后世这个网络热梗。
指着男人靠良心感恩女人的付出,风险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易迟迟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妈,那你说我该怎么防备?”
“把钱抓到手里,真到了那一天,你走哪都行。”
出门需要证明这种制度迟早会成为历史,到时候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那闻时就不要了?”
闻母翻了个白眼。“他都没良心了,你还要他干啥。”
拍拍易迟迟的肩,她认真道,“听妈的,他要对不起你,你就换一个比他更好的气死他。”
易迟迟这下是真的疑惑了,她百思不得其解道,“妈,你到底是我亲妈还是闻时亲妈?”
“必须闻时,我生不出你这样的闺女。”
“那你还这样教我?”
“我希望你们长长久久,不为外物所动能彼此坚定对方是自己的唯一。”
易迟迟就觉得,得亏闻时不在,在的话怕是母子情要破裂。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抓好钱。”
闻母还是觉得不保险,“闻时脸长得挺好,你说有没有可能有姑娘看上他那张脸愿意花钱养他?”
易迟迟有点口渴,遂给自己倒了杯薄荷茶准备缓解一下口渴的问题,结果一口水刚喝下去还没来得及咽,就听见她这句话,顿时刺激的她一口水喷了出来。
“呛到没有?”闻母着急忙慌凑了过来给她拍背,易迟迟摆摆手,“妈我没事。”
主要是她说的话有点吓人,“妈你放心,闻时答应过我只会吃我的软饭。”
言下之意,别的女人愿意看在他那张脸养他,他也不会愿意。
闻母想了想闻时的性子,觉得有道理。
“总之,你们俩好好的就行。”
“会好的。”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间易迟迟做梦了。
梦见闻时被一群看中他脸的女同志包围,挥舞着钞票说要养他。
闻时一开始很不耐烦,严厉拒绝,后来竟然接受了。
还不是接受了一个,而是好多个,气得易迟迟刷的一下睁开眼,感觉胸腔里像是升起了一把火,烧的她再也睡不着,爬起来给他写了一封内容相当丰富的信。
翌日带着秦久去公社时,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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