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雨这三年憋的太狠了,为了攒钱别说做新衣服,平时连点零嘴都舍不得买了吃。

    改善生活纯靠知青院里大家伙一起凑份子买肉这些,对自己是真的苛刻。

    为了拿高公分,她干活也狠。

    省吃俭用的结果就是她手里攒了点钱,具体多少易迟迟他们不清楚,百多块肯定有。

    因此,葛素娟这句女孩子要对自己好点的话一出,这姑娘就往心里去了。

    “我要买个和楠楠一样颜色的布,找迟迟做衣服。”

    “可以。”

    易迟迟和王楠同时点头。

    这也是个行动派,翌日就借着王楠要去公社买糖和她一起出了门,下午一瘸一拐地带回来一块卡其色咔叽布。

    易迟迟,“???不是说买红色的吗?”

    “红色的没有了。”

    周秋雨委屈巴巴,“我们去的时候还剩最后一点红色卡其布,五个大娘在抢,都说要给自家姑娘做新衣服,我抢不过她们。”

    易迟迟哦了声,视线落在她脚上,“脚崴了?”

    “哪啊。”

    王楠忍俊不禁,“为了和大娘们抢布,她脚趾都被踩肿了。”

    结果还是没抢到,反倒让脚遭了罪。

    易迟迟想笑,但周秋雨此时的表情实在是苦逼,她真笑了会良心不安。

    压下心里升起的汹涌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关心问,“去看过医生了没有?”

    “找郎红看过了,不算严重。”

    那还好。

    易迟迟展开卡其色布料看了看,“秋雨你想做成什么样的?”

    周秋雨不知道,她想做王楠那样的,却也知道不合适。

    毕竟她和王楠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真做成王楠那种款,她穿上和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差不多。

    所以,她把难题教给易迟迟。

    “迟迟你说了算。”

    得,这位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她下乡三年后的第一件新衣服,易迟迟也没想着糊弄她,而是拿了纸笔单独给她设计了一款小方领休闲款上衣。

    草图,比不上精修图,但细节方面都处理过。

    在两人眼皮子底下画图的易迟迟笔一放下,周秋雨就指着口袋位置迫不及待问,“迟迟,这里怎么皱巴巴的?”

    “褶皱。”

    “袖子上这根带子是干什么的?”

    “装饰品。”

    “扣子是那种大扣子?”

    “嗯。”

    “我没大扣子呀。”

    “把你旧衣服上的小扣子拆下来,我给你改成大扣子。”

    “这样也行?”

    她满脸惊奇,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怎么就不行了,现在就没后世那种大扣子,想用大扣子只能自己想办法,所幸她不是没改过。

    “我说行就行。”

    说着,她问,“这款要吗?”

    “要,就做这个。”

    她个子不高,长款不再她的考虑中,迟迟画的这个短款看着精神极了,她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穿上会有多合身,小身板有多笔挺。

    不过,“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不会,我抽空给你做。”

    周秋雨还是觉得不好,“要不我还是给你工费吧。”

    “我的工费你出不起。”

    这话扎心了,周秋雨囧了囧,“那我也不能让你干白工呀。”

    易迟迟早就想好了,“我出料你出手工,给我做两双单鞋。”

    下乡到现在,周秋雨学会的技能挺多,其中就包括织毛衣、藤编和做鞋。

    单鞋棉鞋都会。

    毕竟东北的冬天太漫长,天天待在炕上也不是个事,出门遛圈也不是个好选择,能把人耳朵都冻掉的天气,出门那不是享受,是受罪。

    非必要不出门的情况下,坐在炕上缝被子,做鞋做针线活之类的,就成了女性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

    一到冬天就看着葛素娟她们做各种针线活,时间一长她也学会了,做的还挺好。

    所以,一听用做鞋换易迟迟做衣服的手工,周秋雨顿时支棱起来,“好,我给你做两双鞋。”

    于是,交易达成。

    9月12号,是个好天气。

    这一天王楠和白琛在大队长他们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

    酒席摆了五桌,菜不算好,但因为知青院和屯里关系好的人都凑了点,也算有鱼有肉。

    鱼是水泡子里捞的,没花钱,费人工。

    肉是公社肉铺买的,大队长亲自出面给他们提前订好,12号这天早上又骑着自行车去拎了回来。

    总共也就三斤,大骨棒子倒是带了几根回来,炖了个酸菜。

    掌勺是巫永飞,他厨艺好,简单常见的食材做出了美味佳肴的赶脚,吃得大队长他们是心满意足,感慨他这个手艺可以做大席。

    一开始只是口头说说,却不想隔了没两天,大队长给他接了个活,去隔壁青山大队给人烧大席。

    巫永飞,“???烧大席?”

    大队长点了点头,“我都跟人谈好价格了,三块钱的费用,走的时候还可以给你带点菜回来。”

    这个惊喜有点突然,突然到巫永飞楞了好半晌,才欢呼着抱住大队长跌声追问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

    大队长被他抱得差点断气,大手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冷静,嘴上不饶人严厉叮嘱,“好好干,把名头打出来了比你下地强,还能拿钱拿吃的。”

    “我一定好好干。”

    他雄赳赳气昂昂保证,大队长老怀欣慰,刚想说这样很好,保持住时,就听他话锋一转,“可是叔,我人生地不熟的害怕。”

    大队长,“……咋,你还想我陪你去呀?”

    “行吗?”

    他眼巴巴瞅着大队长,眼神跟小狗似的,看得大队长呼吸一滞,到嘴的拒绝改为,“就这一次,有下次的话你得自己去。”

    “好。”

    于是,巫永飞在大队长的推动下,干起了烧大席师傅。

    消息传到易迟迟耳里时,她人都快傻了,“烧大席?”

    “嗯。”

    地里回来的闻母正在抖鞋子里的泥土,闻声笑道,“小巫那孩子这次要是能做出名声,以后日子会好过不少。”

    大环境不好也阻止不了婚嫁丧取,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别说找大席师傅,事都不会办。

    稍微好点,讲究点的会办,无非就是菜好菜差的区别。

    “青山大队要办事的那户人家条件很好,小巫菜烧好了,主家不会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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