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声道:“溪月,联系张凌毓,让她帮我一个忙。”</br> “第一,传讯术道,就说六扇门的挑战我们接了。半间堂输了,交出五件白袍。六扇门输了,六扇门必须出十人在半间堂门前自刎。这十个人是谁,由我们半间堂来挑。”</br> “第二,放出叶开掌握费向晨命牌的消息。就说,费向晨依仗六扇门违背术道承诺,我们专程上门讨债。”</br> “第三,就说徐三是我们半间堂外门香主,限六扇门三个小时放人。如果不放,半间堂就在棋盘山摆下生死擂。邀六扇门弟子登台打擂,了结江湖恩怨。”</br> 溪月懵了:“这……这也太过强势了吧?六扇门会同意吗?”</br> 我说道:“六扇门能猜到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血海阶梯。肯定是在我们受封白袍之后。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得罪死了三局,再不动手,我们就能凭着五大白袍的身份给三局拉来大批术士,他们只能被三局压死。”</br> “六扇门必须要找一个机会,酣畅淋漓的大胜三局一次。一面打掉三局的外援,一方面也是证明自己的价值。血海阶梯正好就是他们的机会。”</br> “所以,不管我们后面两个条件如何苛刻,只要,我们能接六扇门的战帖,他们都会答应下来。”</br> “我这就联系张凌毓!”溪月联络张凌毓的时候,叶开也问道:“张凌毓不是还有苏戮这张牌么?她没拿出来用么?”</br> “现在还不是暴露苏戮这张底牌的时候!”我说道:“鬼捕一脉已经脱离六扇门多年。他们应该有的蛋糕,已经被其他人分完了。这个时候,贸然把苏戮放出去,他不但无法收服六扇门,还容易被人暗害死得不明不白。”</br> “张凌毓肯定会选择雪藏苏戮,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动手。”</br> “如果,我能成功帮张凌毓一把,干掉六扇门一部分精锐,就是该苏戮出山的时候了。所以,就算六扇门不答应我们的条件,张凌毓也会想办法让他们答应。”</br> 我正在说话的时候,打完电话回来的溪月正好把我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琥珀又咬起了溪月的耳朵:“你看那狐狸对张凌毓多好,玩了命的替人家着想。”</br> “人家六扇门可不是冲着血海阶梯去的,是奔着杀你们半间堂来的。人家就算破不了血海阶梯的案子又怎么样啊?把你们都弄死,他们就赢了啊!”</br> “陈九明知道这样还敢接招,说他跟张凌毓没有猫腻,我头一个不信。”</br> “你可长点心吧!要我说,半间堂这俩小子,叶虎逼只要脑袋不抽还算是个正常人,那狐狸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你再不长心,保证让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br>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吃人也不吃自己人。”我知道,韩老鬼不在,我跟琥珀斗嘴就是个输,赶紧岔开话题道:“溪月,你再通知韩老鬼和张道凡一声,让他们去一趟陈塘渡。看看那边究竟有没有龙血潭?如果有的话,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br> 果然不出所料,六扇门那边很快就答应了我的条件,但是,他们却把赌约给改了一下:六扇门取胜,我们不但要交出五件白袍,还得交出完整的狱卒传承;半间堂取胜,六扇门除了出十人自刎赔罪之外,允许半间堂进入六扇门秘库,挑选三件重宝。</br> 张凌毓也提出为了公平起见,双方共享费向晨情报的要求。六扇门也同样答应了下来,还跟我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br> 其实,这也从侧面验证了我的判断:六扇门除掉半间堂还不急在一时,最主要的是他们必须拿下血海阶梯。</br> 六扇门干掉我们,在上峰面前并不能体现出应有的价值,相反还会让人觉得六扇门心胸狭窄。只有拿下血海阶梯,才会让人觉得他们有用。</br> 等到约定的时间,赶来跟我们会合的竟然是三个女人,领头那人是个年近四十风韵十足的女人,她身后跟着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也就是曾经在安康医院算计过我的大小梅长老。</br> 领头的女人向我拱手为礼道:“六扇门梅格格,见过九王爷。我这位格格对上你这位王爷,王爷可要手下留情哦!不然,我输得太难看,就只能在你面前横刀自刎了。”</br> 我笑道:“您说笑了,我可不敢轻视大名鼎鼎的六扇门太上长老。”</br> 梅格格往我身后看了一眼:“九王爷对阵六扇门不多带些人么?”</br> 叶开道:“我们三个就够了,你们六扇门来了五十多号人,能入我眼的也就三个。三个对三个还算公平。”</br> 叶开一开口,后面的六扇门捕快脸上就露出了怒色,叶开看都没看他们一眼。</br> 梅格格笑道:“既然,九王爷准备好了,那就请上车吧!费向晨也在车上。”</br> 我们的任务正式开始,司宸就不再跟着我们,我们跟六扇门之间表面上看是三对三,但是我怀疑六扇门暗地里还藏着高手。</br> 我们几个上车之后就没再说话,等到了马家崴子附近,叶开推醒了费向晨:“到地方了,我们应该往哪儿走?”</br> 费向晨说道:“往东北方向走,那里有座断头龙王庙。龙王庙的入口就在那!”</br> 我们按照费向晨所说的方向,往前走出去十多里地之后,那边已经没了人烟,放眼望去就只有成片的荒草。</br> 汽车从荒草地上开过去没多久,车轮就陷在了荒草底下的稀泥里出不来了。</br> 司机拿着根棍子往荒草下面扎了几下,才说道:“总巡捕,往前去全都是烂泥地,车开不过去。”</br> 我们几个领头的人分别在车顶上往那荒草地里看了好一阵子,才隐隐地看见了一座建在草堆里的黄土庙。</br> 梅格格挥手道:“派几个人探路,后面的人全都跟紧了。”</br> 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了那座建在河边上的黄土庙附近。</br> 那座小庙的庙门正对着一条差不多六七米宽窄的河道,蔓延过来的河水把方圆几里全都泡成了烂泥。唯独黄土庙周围百十米见方的地方,不仅还保持着干爽,甚至风一出来,还能扬起迷眼的黄土。</br> 如果,按照老话讲,这是庙里有灵,河水不犯。</br> 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地踩着像是孤岛一样的黄土地,接近了庙门的时候,才看见庙里塑着一尊垂着脑袋的龙王像。</br> 庙里的神像,不论是身位大小,都得是昂首挺胸,以示威严。</br> 这尊龙王像的样子,分明带着几分低头认罪的意思。修这座庙的人,是要让龙王镇河,还是让龙王拜河?</br> 我好奇之下绕到了神像一侧,才发现龙王的脖子上竟然裂开了一指宽窄的口子。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龙王的脖子上砍了一刀。这一刀,虽然没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却让他只能耷拉着脑袋坐在庙里。</br>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是断头龙王?”</br> 梅格格从后面走上来说道:“这条河叫回水河。传说里,这条河的水能倒流!”</br> 我震惊道:“真有回水河?”</br> 我以前听叶开说过,回水河的事情,他告诉我,盛天城里有一条能倒着流的河,叫:回水河。那附近曾经流传过一个童谣:“龙王断头,水鬼上岸,蛤蟆吞月,回水河干。”</br> 叶开说:当时告诉他那个传说的人,只见过回水河干,没见过什么,水鬼上岸,蛤蟆吞月。</br> 我当时还好奇,想让叶开带我去看看回水河。结果,叶开说,他也不知道回水河在什么地方,当时,只是有人跟他说过。叶开觉得那人是在胡说八道,也就没当成一回事儿。</br> 梅格格笑呵呵地道:“要说,回水河干了,我信。说河水倒流,我是一点不信。”</br> “这地方两条河交汇的地方,地势都是往下走,就算真龙来了也不见得能让河水往回走。”</br> 我向梅格格问道:“不是说,龙王断头,水鬼上岸么?龙王断头是怎么回事儿?”</br> 梅格格指着龙王像道:“龙王断头,就是龙王庙里的龙王像脑袋掉了,这要说,神像断了脑袋也不算奇怪。这龙王像都是泥塑的东西,年深日久的,裂个口子龙王头就容易断。”</br> “但是,这里的龙王像不一样,不管你怎么重塑神像,第二天一早,龙王像的脖子上都会出现一道像是被刀砍过的口子。但是,龙王的脑袋就是不掉。说这,龙王掉头,也没人真见过。”</br> 我马上抓住了梅格格话里的漏洞:“你说的是龙王掉头,不是断头?”</br> “我听到的说法跟你说的,对不上!”梅格格说道:“龙王掉头,水鬼上吊,蛤蟆吃人,河水倒流。”</br> 叶开反问道:“你说胡话吧?水鬼都已经死了,还上什么吊?这不是闹么?”</br> “还有蛤蟆吃人,你家蛤蟆得有多大,才能把人给吃下去?这龙王庙附近还能藏着一只蛤蟆精么?”</br> 梅格格摇头道:“我也在琢磨这事儿!这四句话,是我从我师父那里听来的,我琢磨了好一阵子,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br> 梅格格这是把事情全推在他那死鬼师父身上了,把自己摘了干净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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