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号早上六点多,起床洗漱好的易迟迟将宿舍的东西全部打包,邱雨站在门口,“今天真的走?”

    “嗯。”

    她点了点头,“我等下直接去车站了,这些包裹麻烦你等下帮我交给宁叔,让他帮我寄到海岛去。”

    “你和经理说好了吗?”

    “说好了。”

    邱雨一口应下,没说好她还要烦恼一下,既然说好了,她自然没拒绝的道理。

    正说着话,汽车声响传来。

    回头往院子里一看,一辆吉普开了进来,啥型号不知道,易迟迟对老式车辆没研究,但看着极为的新奇。

    除了在老电影和大伯他们的黑白照片中看见过这样的车,前世今生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大吉普的实物。

    就怎么说呢,和后世五花八门的车型没法比,这个年代却是身份的象征。

    刚想收回视线,车门打开,宁建东从驾驶座上下来,“小易你好了没有?”

    “……叔你咋来了?”

    易迟迟愣了下,赶紧迎了上去。

    “送你去车站。”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带上行李走,早饭去车站吃。”

    “好。”

    易迟迟回屋去拿行李,邱雨指了指门口那些包裹,“经理,迟迟让你把这些给她寄到海岛去。”

    话音未落,易迟迟拿着行李出来了。

    宁建东见此拎了包裹道,“你提两个,免得我再跑一趟。”

    易迟迟哦了声,拿上他剩下的包裹去了车子跟前。

    东西放好,人也上车后,她和邱雨她们挥了挥手,“各位同志,我先走了,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

    众人朝她挥挥手,目送车辆离开。

    等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邱雨长叹一声,“这么好的手艺来坐班多好,想不通迟迟为什么要回去。”

    “回去陪家人。”

    澹宁说了句公道话,“我要有她那么好的家人,我也舍不得天天不回家住宿舍。”

    也对。

    “吃饭去,吃饱开工。”

    易迟迟回去了,他们却还要上班。

    所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此时的易迟迟也在吃早饭,宁建东给她带的,俩大肉包子,一份虾饺,一杯豆浆。

    等她吃完,宁建东开口了。

    “回去了不要偷懒,抓紧时间把绣品搞出来。”

    “知道。”

    事关自己的利益,易迟迟不可能马虎,她郑重打包票,“叔,我办事你放心,看在钱的份上。”

    “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没钱的面子大。”

    这话说的宁建东挺扎心,但是已经习惯了。

    “海岛地址你给我留一个,不然我都不知道往哪寄。”

    易迟迟掏了纸笔麻溜给他留了个地址,外加十块钱。

    “邮费。”

    “多了。”

    海岛距离羊城并不远,按重称也花不了几个钱,何况她的几个包裹重量也没多少。

    “多了给我妹子他们买糖吃。”

    拿回来是不可能拿回来的,“再者叔你还给我带了早餐,又送我去车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宁建东沉默两秒,点头说好。

    “回去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

    易迟迟不觉得有什么事需要她求到宁建东头上,却还是乖巧应好。

    然后,宁建东问她,“小闻有没有想过更进一步?”

    那肯定是想的。

    毕竟闻时有野心有能力,再者参军的就没几个不想着封狼居胥。

    按照她的设想,那肯定是闻时越进步越好。

    等改革开放了,有闻时做她的后盾,她也更敢放开手脚。

    然而,闻时的职业性质注定了宁建东他们插不上手。

    所以,她笑道,“他有计划。”

    这是让他不要操心的意思。

    宁建东听懂了,“那挺好,不过人脉这东西,该结交的还是得结交,你说呢?”

    这话在理,易迟迟恍惚了一瞬,对他起这个话题的意思有了点数。

    “叔你说的张乔两家?”

    “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易迟迟想了想,“让平叔去和闻时谈吧,男人工作上的事我不管。”

    她只要一门心思搞钱,在闻时还是现役的时候为他打造一个坚实的金钱后盾,让他不管身处哪个位置都有应对金钱腐蚀的能力,就能让闻时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色……

    她是一点都不担心。

    以闻时的长相和自身条件,真对这方面感兴趣早就媳妇孩子炕头热了,也轮不到她来做闻时的妻子。

    宁建东对她的回答表示无语,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心里的吐槽欲,“你是真的滴水不漏。”

    “跟这个没关系,主要我家闻时有主见,再者我又不是干他那行的,插手太多对他也不好。”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也是一门学问,不是所有事都能管,也不能做甩手掌柜。

    好比闻时,他那个职业就限制重重,别说她没那个心去管,就算有那个心,一句保密条例就能把她干趴下。

    所以,何必呢。

    “总之,叔你除了绣品的想法可以往我身上使,别的都不用太指望我,指望不上。”

    这话说得直白的不能再直白,宁建东能怎么办?

    只能把所有的念头都压下去,准备今天下班回去后把压力都给他哥宁建平。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终于,车站到了。

    宁建东将车停下,在易迟迟拿着行李下车后,将人送到站台看着她上了车,才站在站台上叮嘱道,“回去的路上警醒着点,遇到问题找乘警,不要自己虎了吧唧的上,特别是保护好手,记住没有?”

    “记住了叔,你放心回去吧,我大人了,知道照顾好自己。”

    易迟迟趴在窗口朝他挥手,宁建东嗯了声,“那我走了,你到了拍个电报过来报下平安。”

    “好的,我到了就拍。”

    先给闻时拍,再给宁建东拍,谁也不漏掉,完美!

    宁建东满意了,转身想走,又好似想起什么转头道,“对了,那个柳同志的乱针绣能搞的话你尽量让她搞两幅出来,实在不行一幅也可以。”

    易迟迟默了默,看样子柳兰的乱针绣是真的迷了宁建东的眼,这是好事吗?

    必须是。

    “我回去就跟柳兰说。”

    “大侄女,叔的精品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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