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问题。

    对江星星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她老爹有人脉啊。

    易迟迟轻声提点,“你爹能帮你找靠谱的老师。”

    江星星眼睛骤然瞪大,“这能行?”

    “能不能行得试了才知道。”

    “我怕试了挨揍。”

    她接的顺口,易迟迟听得无语,也懒得当知心姐姐和她慢慢来,直接威胁道,“你要不试机械之路这辈子都没指望,只能跟我学绣花……”

    “我试!”

    绣花两字一出,江星星立刻跟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一脸惊恐打断她的话,“我连个扣子都钉不好,让我绣花还不如直接拿把刀把我脖子抹了来的痛快。”

    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坐在绣架前一针一线绣出一副完整的图案,怕是把她手扎烂也不管用。

    这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了。

    “我现在就去找我父亲。”

    这事宜早不宜迟,再耽搁下去她担心出什么意外。

    易迟迟觉得可行,笑着将人送走。

    临出发前,江星星郑重道,“姐,等我谈完来告诉你答案。”

    吃个瓜还包售后?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的易迟迟心下一喜,忙不迭点头应好,“记住,一定要心平气和,别话没说上几句又开始犯驴。”

    江星星被噎住了,沉默两秒后应好。

    随后,她一副要上战场的架势离开。

    目送她离开的易迟迟转身回屋继续忙活。

    刚绣了两根线,季简和杨青相携到来。

    “迟迟拿盆子出来。”

    人未到,声先到。

    易迟迟从屋里出来,杨青一手一只桶走了进来,季简扶着腰慢悠悠跟在她后面。

    “赶海去了?”

    她顺手拿了放在架子上的盆递过去,杨青嗯了声,哗啦啦给了她倒了半桶虾爬子和扇贝到盆里。

    易迟迟震惊脸,“你们这是捅了虾爬子窝和扇贝窝?”

    “运气好。”

    季简拉了椅子坐下,脸上笑容灿烂,“我们都没走远,就捡了这么多,别人捡的更多。”

    “咋都是虾爬子和扇贝?”

    “别的抢不过。”

    杨青直言不讳,“这俩没人要,季姐又是个大肚子,我也不敢留她一个人。”

    那确实。

    赶海不算多危险的事,只要摸清楚涨潮规律不贪心不往深处去,安全一般不会出问题。

    但季简情况不一样,她一个孕妇身边确实离不了人。

    看着盆子里活蹦乱跳的虾爬子和扇贝,她美滋滋道,“托你们的福,今晚可以加个餐。”

    季简翻了个白眼,“说的你家闻同志好像苛刻你似的。”

    整个家属区谁家军属能像她一样幸福啊。

    家务不需要搞,衣服有人洗,饭有人做。

    闻时不在家,她宁愿去吃食堂,也不自己做饭。

    真心怨不得别人对她产生嫉妒的情绪。

    说实话,有些时候她都看得羡慕。

    万幸的是她家老林也不知道是被闻时刺激到了,还是终于知道心疼她,改变良多。

    以前吧,回家就做撒手掌管,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

    做饭更是不可能做饭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做大爷等着吃饭才是常态。

    现在,回家就搞卫生整理菜园子然后去做饭。

    还帮她洗脚。

    想到易迟迟来之前她过得日子,再对比一下易迟迟来后她过得日子,季简突然道,“迟迟,你这次要不就别回去了?”

    “……没这个计划啊。”

    现在是肯定不可能随军常住的,得等老爷子他们平反回京城再来。

    见季简一脸失望,她好奇道,“嫂子,你为啥想我留下来?”

    “你在闻副团贼勤快。”

    季简还没来得及说话,杨青就嘚啵说开了,“他一勤快,我们就拿他做典型教育自家汉子,为了耳根子清净,老黄他们就得好好表现。”

    说到这里,她笑盈盈道,“你在真好,我们都轻松好多。”

    易迟迟也没想到,她和闻时的日常相处模式,竟然还能对家属区的男同志们起到教育作用。

    “挺好。”

    是挺好。

    就是吧,易迟迟一走,闻时大概率又不会回来了,到时候没了对比,老黄他们怕是又恢复到原样。

    这事想起来挺糟心。

    但糟心也没辙,毕竟她们不能强行将易迟迟留下来。

    但杨青还是不死心追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来随军?”

    “快了。”

    易迟迟不可能告诉他们具体时间,只能敷衍。

    两人哦了声,又和她闲聊几句后带着剩下的扇贝和虾爬子回家。

    时间不早了,该准备准备好做晚饭了。

    把人送走的易迟迟,看了看盆里的虾爬子和扇贝,略微思忖片刻后端着盆去了厨房。

    六点多闻时他们下班回家,刚到家门口,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林求平也闻到了,他一脸震惊道,“老闻啊,你家媳妇今天好像做饭了。”

    这香味一闻就知道不可能出自他家,也不可能出自老齐他们家。

    他们家媳妇就没这手艺。

    做出来的饭菜只能说不难吃,要说多好吃多香喷喷那是没有的。

    闻时嗯了声,“大概率是的。”

    媳妇不听话,都说了她手金贵,咋就想不开自己做饭了。

    也不知道糙了没有。

    念及此处,他急吼吼道,“我先去看看我媳妇的手。”

    话音未落,人已经窜进屋。

    林求平他们,“……”

    “我好像听错了,他说去看看他媳妇的什么?”

    老齐掏了掏耳朵,一脸怀疑。

    “你没听错,他确实是说看看他媳妇的手。”

    老陈掏了掏耳朵,肯定了老齐的听力没问题。

    林求平迟疑道,“为什么不是看人?”

    这谁知道呢。

    反正老闻的脑子有些时候他们搞不懂。

    而此时的闻时,已经到了厨房。

    彼时易迟迟刚接开锅盖,准备将蒸好的扇贝端出来。

    热气蒸腾,手刚伸出去,腰间突然一紧。

    “我来。”

    易迟迟愣了下,就发现自己被闻时抱到了一旁。

    随后,他伸手将锅里的扇贝端了出来放在饭桌上,看向易迟迟,神情严肃。

    “咋啦?”

    目光过于犀利,易迟迟被他看得有些犯迷糊,以为自己哪里不对劲。

    闻时见到她这个样子,无奈道,“不是说好了不用你做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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