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没有后来了,她主攻绘画和刺绣,书法也还行,琴棋和舞蹈不能用一窍不通来形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总之,我跳舞就这个德性。”

    柳兰嗦了口芒果核,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地将胃里涌上来的异味给压了下去,她长舒一口气慢悠悠道,“别指望迟迟了,你们自己去报名吧。”

    “确实不能指望。”

    真让她上了,靠山屯别说拿名次,不沦为笑料都是保安公社各生产大队的人善良。

    就这样,易迟迟得以解脱,但这不意味着她不愿意去凑热闹。

    不参加比赛,可以看入选的人员训练,比赛那天也可以去凑热闹。

    结果翌日到了大部队才知道,她以为的秧歌比赛就是单纯的扭啊扭,却不想扭秧歌队伍里花活众多。

    玩彩龙船的、戴大头娃娃的,还有扮孙悟空猪八戒之类的。

    她一脸懵,转头问旁边磕着瓜子看热闹的马婶子,“我刚来的那一年也没这么多活动啊。”

    马婶子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解释道,“你来的那一年是几个生产大队想热闹热闹,规模小,自然没那么多花样。这次不一样,是公社下达的任务,各个生产大队都要出一支队伍,所以花样多。”

    易迟迟恍然大悟,怪不得相差这么多。

    “谁会入选?”

    报名的人众多,上到七十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小娃儿都跑来凑热闹了。

    此时的大部队可谓是人声鼎沸,屋内是人,屋外的雪地上也是人。

    柳兰和她一样都没报名,属于凑热闹的人员。

    闻声不是很肯定道,“应该是选长得好看的。”

    好歹也是在公社露脸的大事,门面必须装点起来。

    没人愿意看老头老太太,换她选肯定选年轻好看的。

    马婶子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啥呢,扭秧歌是个体力活,等着看吧,选出来的人绝对让你们大吃一惊。”

    事实也确实如此,按照易迟迟和柳兰的想法,白琛他们应该能入选,却不想知青院的人全部落选。

    大队长他们给出的理由也非常正当,知青体力不行,再者秧歌也扭得不好。

    大头娃娃给他们戴上后他们连路都不会走了,必须双手扶着大头娃娃才行。

    就这德性真上场了,用大队长的话是他丢不起那个人。

    于是,白琛他们铩羽而归,被迫成了易迟迟看热闹的队友。

    对此,葛素娟表示她非常的遗憾,轻声跟他们吐槽,“我还指望入选活动那天得个奖,看能不能想办法搭上公社文工团的干事。”

    这想法非常可以,就是可行性非常低。

    易迟迟轻声道,“你踏踏实实待在靠山屯不好吗?做什么要想着去文工团?隔壁红旗大队林知青那个前车之鉴你忘了?”

    虽然在靠山屯苦了点,但一年只苦大半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可以猫冬,会轻松不少。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靠山屯安全啊。

    就算屯里也极品,也只极品本地人,鲜少来招惹知青。

    总的来说,靠山屯的原住民要脸,这点是最让易迟迟满意的地方。

    却不想葛素娟竟然想走,真以为公社文工团就是啥好地方,只一个人际关系就能让她头大的哭都哭不出来。

    周秋雨更是犀利道,“醒醒吧娟子,甭管是县文工团还是公社文工团,真到了缺人那天也轮不到知青。”

    多的是人盯着那些名额,可能刚出点苗头,那些消息灵通有本事的人就把名额给瓜分内定了。

    祁扬跟着劝,“不可否认确实有知青在县里公社找到门路脱离了农村,但付出的代价你心里有数。”

    要么拿钱财和东西走关系,要么用自己抵。

    走捷径可耻吗?

    不可耻,利用有限的资源为自己谋取更好的发展,人之常情。

    前提是有把握。

    没把握的情况下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迟早出大乱子。

    人财两空是轻的,把命丢了才是真正玩完。

    见他们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眼神说出来的话语也都充满了不赞同和劝诫。

    被群上课的葛素娟心里也开始发虚,缩了缩脖子替自己辩解道,“我、我也就想想。”

    “想都不要想。”

    王楠没好气怼她,“你与其想着去文工团,不如让马婶子给你找个对象结婚都比你这个想法靠谱。”

    葛素娟,……扎心了楠子,原来她除了在乡下踏踏实实种田这条路,竟然只剩嫁人这条路可走。

    不过——

    “如果马婶子能给我介绍一个和小草汉子差不多的对象,我觉得我可以。”

    “你不可以。”

    易迟迟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打破了她的幻想。

    “用嫁人来摆脱困境是最下层的选择,你得知道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钱同志那样的是小草运气好,更多的男同志没他那个能耐,也做不到他对小草那个程度。”

    葛素娟就叹气,“前路渺茫,当下的日子又难过,关键我年纪大了,再不替自己打算打算,我都不敢想我未来会是什么样。”

    白琛闻声跟着叹气,“谁还不是呢。”

    说话间,他眼神不停的往王楠身上瞟,察觉到他视线的王楠红了一张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琛见此心下一喜,咧着嘴无声笑。

    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的易迟迟顿觉撑得慌,刚想说话,门口冲进来一群小屁孩。

    “老师,该上课了。”

    抱着个牛皮水袋进来的墩墩扯着嗓子吼,裹成熊的小身子跟个小炮弹似的一头冲了过来,直奔巫永飞。

    冲击力有些大,巫永飞好悬才把自己稳住没从条凳上摔下去,他没好气拍拍墩墩后脑勺,怒道,“墩墩你悠着点行不行?”

    “好的老师,我下次注意。”

    墩墩呵呵笑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嘴上道歉的话说的顺溜,手也贼积极的举起牛皮水袋,“我妈给你们带汤了,让你们趁热喝。”

    “我妈带的馒头。”

    二蛋从怀里掏出两个二合一大馒头,然后是狗蛋他们这些小孩,都从家里带了吃的喝的过来。

    量都不多,凑到一起也能补贴一下白琛他们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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