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建平的大包大揽,对易迟迟来说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都不需要她自己找门路,线就这样搭上了,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谢谢叔!”
礼貌道谢后,她问宁建平什么时候去。
宁建平没急着回答,而是问她,“你绣一幅双面绣需要多长时间?”
“看大小,图案的简易、繁复程度。”
“这么大的需要多久?”
宁建平拿手比划了一个扇面大小的圆,神色间透着几分期待道,“图案也不需要太复杂,梅兰竹菊中的任何一种都行。”
易迟迟笑了,“如果是这个大小的四君子,任何一种我都能在半个月内完工,可以保证质量。”
“好。”
宁建平一口应下,“你明天下午……”
“明天不行。”
越听越不对劲的闻时赶紧打断他的话,解释道,“叔,明天迟迟要和我领证,就算我们领好了赶去羊城,天也黑了。”
言下之意,时间来不及。
宁建平对此接受良好,却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办酒不?”
“目前不办。”
也就是说先领证,办酒的日期还没定。
琢磨了一下,他问,“后天呢,后天行不行?!”
“可以。”
“那就后天,你们上午十点准时去友谊商店的侧门,我让你们建东叔去接你们。”
这安排不可谓不贴心。
友谊商店出了新的经营通知,明确规定供应对象为外宾,对内一律不供应。
自此,进入友谊商店全凭一本护照,连国内亲友都不允许随同进店。
现今也就沪市的友谊商店供应同胞,但身份特殊。
一是远洋海员;
二是出国人员;
三是首长。
首长想去友谊商店,还需要外事组、外贸组等有关上级的介绍信或者通知。
不然也进不去。
不过,规定是一回事,具体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国内外宾有限,因此,友谊商店的物品其实还是大部分供应给了内宾。
原本易迟迟的打算,是等领证后让闻时带着她走一趟商店。
但现在宁建平都安排好了,她也就不用借用闻时妻子的身份进去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好。”
她点了点头,“后天十点我们一定准时到。”
事情到了这里差不多告一段落。
宁建平因为赶着离开,从包里掏了钱将尾款结清。
又拿了张手表票和两张大团结递过来。
“你们的婚礼我肯定是没时间参加了,先把礼随了。”
他笑道,“我在这里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一起为祖国美好的未来做贡献。”
易迟迟和闻时碰了个眼神,闻时笑着伸手接过,“正好我缺一张手表票给迟迟买表,叔你这礼可谓是及时雨。”
“哈哈,还好我带了。”
宁建平爽朗一笑,大掌拍了拍闻时的肩膀,“小易是个好同志,小闻你可好好待她。”
“必须得,我得对她好。”
两人一来一回又寒暄了几句后,宁建平告辞要离开。
易迟迟开口留人,没留住。
因为他明天早上还有一场会议要参加,得赶回市区和大部队汇合乘坐渡轮离开。
“迟迟,你自己在家,我去送送叔。”
“好。”
易迟迟点头,跟宁建平道,“叔,您慢走。”
“有空上家里来玩。”
“有空一定要去。”
什么时候有空,未知。
不过,该维持的关系还是需要维持一下的,等闻时把人送走回来后问问。
结果这一问,闻时玩味笑了笑。
“不着急。”
“为啥?”
“宁叔接下来的时间都会很忙。”
言下之意:现在去拜访并不是个好时机。
易迟迟若有所思,“宁叔在哪个部门任职?”
闻时点了点臂膀,意味深长,“红色。”
“省还是市?”
“省。”
易迟迟头皮发麻,“好家伙,药子叔这是替我逮了条大鱼呀。”
闻时得意洋洋,“其实你男人我也是条大鱼。”
易迟迟的回答是拍了五张大团结给他,“好的大鱼,这是你的零花钱。”
昨晚闻时做了次好男人,上交了他的存款和一些票据,还信誓旦旦表示,以后每个月的津贴和任务补助,都是他的。
每个月给他两三块零花钱就行。
易迟迟自然不可能给这么点,所以她贼大方的给了五十。
闻时被惊住了,“都给我?”
谁家媳妇如此大方,会给自己汉子五十块的零花钱啊。
“对呀。”
易迟迟点头,“手里钱多点,补贴你队友他们也不用过于为难。”
闻时顿时感动的一把抱住她,“媳妇,谢谢你。”
“不谢。”
大家日子都难过,能帮一把是一把。
何况闻时帮的也不是别人,而是他那些有着过命交情的伤残战友,和牺牲战友的家人。
这在部队里极为常见。
易迟迟对此接受良好,也没想着让他断了这场有着特殊意义的补贴。
“我以为你会不高兴。”
“不会,你放心大胆的往前走,我能赚钱。”
这话一出,闻时自闭了。
他碎碎念道,“媳妇,宁叔说的那个四君子双面绣,一幅能卖多少钱呀?”
“我的理想价位是三百。”
他倒抽一口凉气,“这么贵的?”
好家伙,这要真卖出去了,他媳妇半个月的收入抵得过他两三个月的收入了。
难不成他天生好命吃不了硬饭只适合吃软饭?
“双面绣一直都贵,单面绣要便宜点,不过……”
“什么?”
“这只是我的理想价位,不是友谊商店出的价,具体多少还得看友谊商店。”
“后天就知道了。”
这倒是。
气氛就此安静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易迟迟才发现自己还在他怀里。
听着男人激烈的心跳声,感受到男人逐渐升高的体温,预感不好地她赶紧伸手推推他,“该松开了。”
再不松手要起火了。
“到时候难受的是你。”
她意味深长。
“不想松。”
闻时听懂了,大脑袋在她颈窝间蹭蹭,抱着她的手不但没放松,还紧了紧。
媳妇儿好香好软,想抱着不撒手,然而就像她说的,再不松手难受的是他。
“没领证,灭不了火。”
易迟迟硬邦邦提醒,闻时身子一僵,这也太敏锐了。
他叹息一声,“好想明天快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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