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没人在乎味道好不好闻,所有人都看着易迟迟一顿操作猛如虎的将刘永亮伤口位置的毒血排了出来。

    再看看柳永亮,疼的脸色煞白不停吸气。

    估摸着是真疼的厉害,他抽着气和易迟迟打商量。

    “老姑娘,你轻点行不行?”

    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真不是摊在案板上的感觉不到疼的猪肉。

    “不行。”

    易迟迟头也不抬,“叔,疼的苦中苦、方能排毒血。排不出来说不定还没等你到医院就毒发身亡。”

    这说的有点可怕。

    柳永亮被成功吓住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哪怕疼死,也选择咬牙硬抗。

    终于,排出来的血液颜色逐渐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易迟迟见差不多了,麻利取了银针,朝药子叔伸出手,“叔,来点药膏。“

    “给。”

    药子叔拿了消炎药膏给她。

    易迟迟娴熟无比的在伤口上涂抹一圈,正准备说话,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队长开着拖拉机来了。

    “好了,送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走。”

    牛婶子也不需要门板,直接公主抱将自家男人抱了起来。

    易迟迟眼睛骤然瞪大,这是牛婶子的力气?

    队里人对此见怪不怪,柳永亮更是娴熟无比又万分自觉的抱住了牛婶子的脖子,小媳妇似的窝在她怀里感动的热泪盈眶。

    “媳妇,又要辛苦你了!”

    这个又极为的灵性,也让易迟迟知道,这不是柳永亮第一次享受公主抱的福利。

    果不其然,牛婶子的话验证了她的判断。

    “没啥辛苦的,又不是第一次抱,以后也抱你……”

    说话间,她抱着人来到了拖拉机车厢前将人放上去,接着自己爬了上去。

    拿着门板过来的马勇他们面面相觑后,将门板又扛了回去。

    药子叔紧随其后上车,临出发前叮嘱易迟迟,“回去看着。”

    “好!”

    然后,一群人目送着拖拉机离开后,支书柳向前长舒一口气,拍拍手道,“行了,继续回到自己的地里干活去。”

    “干的时候注意着周边有蛇。”

    今儿这事他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吓人!

    队员说着知道了三三两两散开,易迟迟和支书他们打了声招呼后,回队医室。

    路过老爷子他们所在的区域时,她看见了晒得小脸黢黑的秦久。

    自从春种开始,这娃天天跟着老爷子他们干活,楞是从白瘦变成了黑瘦。

    身上补丁撂补丁的衣服,和光着的小脚丫让他看起来像个小难民。

    看得易迟迟心酸。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多,进入九月份的天日头一如既往的毒,老爷子他们心疼他,让他坐在树荫下纳凉。

    看见易迟迟,他眼睛亮了。

    小嘴一张就想喊人,又想到不能给姑姑惹麻烦这件事,遂将到嘴的称呼咽了回去,改为龇着一口小白牙朝她笑。

    易迟迟笑着朝他打了几个手势,又指了指前方拐角处,见他颔首一副我知道的样子,才抬脚离开。

    秦久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颠儿颠儿跑到老爷子跟前压着声音道,“太爷,姑姑在前面等我。”

    “听姑姑的话!”

    老爷子轻声叮嘱,秦久嗯了声,就和老爷子挥挥手离开。

    宋老太太他们用眼角余光看着这一幕,等人走的看不见人影后,麻老爷子忍不住感慨,“多亏了小易他们。”

    不然他们的日子不知道多难过。

    易迟迟是个好人,靠山屯的乡亲们也是好人。

    甭管这个好是真心实意,还是假情假意,总归是他们得到了实惠。

    “等以后……”

    叹了口气,对未来不报什么希望的宋老爷子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老爷子他们沉默,随后齐齐叹了口气。

    “干活吧!”

    以后如何走一天算一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任务田里的活干完。

    烈日炎炎下,众人在地里干得汗流浃背。

    太阳晒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包的严实也没用。

    易迟迟一手牵着秦久,一手盖在额头位置遮挡阳光。

    “小九,你热不热?”

    “热!”

    小孩儿满脸都是汗,有汗顺着脸颊滑落,他抬手擦了一把,擦出一脸的泥。

    本来就黑的小脸蛋,现在是又黑又脏。

    “回去喝绿豆汤!”

    “好。”

    一大一小到了队医室,就和柜台上目光炯炯的大狸对上。

    “喵!”

    它朝易迟迟叫了声,爪子推推它带回来的猎物。

    一只大尾巴松鼠。

    “姑,松鼠!”

    秦久眼睛亮了,指着松鼠一脸兴奋。

    “嗯,松鼠,死了!”

    主打一个扎心的易迟迟拎起松鼠看了看,发现身体早已经冷掉,这是死了有一段时间。

    “你吃吧!”

    她将松鼠还给大狸,大狸不要,再次拿爪子把松鼠推到她这边。

    易迟迟没辙,只能把松鼠收起来等药子叔回来处理。

    “你吃饭没有?”

    大狸的回答是跳下柜台朝后门走去。

    这是要干饭的意思。

    易迟迟带着秦久去了后院,来到井边摇了个木桶上来,里面是绿豆汤和肉。

    肉是田鼠肉,大狸猎回来的。

    这猫是真的狠,也擅长掏田鼠洞,掏了足足12只大田鼠回来。

    药子叔留了两只自己做了吃,剩下的都处理好放在井里给大狸留着。

    一天两只,吃到只剩四只。

    她拿了两只放在大狸的专属碗里,刚把碗放下,大狸就箭一般射过来低头呼噜开吃。

    “给。”

    安顿好大狸后,她给秦久装了一碗绿豆汤。

    小孩儿伸手接过,美滋滋喝了起来。

    “姑,你不喝吗?”

    喝了几口,见易迟迟含笑看着自己,他喝不下去了,抬起黢黑的小脸不解看着她。

    “你自己喝,姑姑这几天身体不方便。”

    “生病了?”

    小孩儿顿时忧心忡忡,小眉头皱成一团。

    “不是。”

    易迟迟拍拍他的头,“小孩子少操点心,姑姑会照顾好自己。”

    “哦。”

    他点了点头,亦步亦趋跟着易迟迟。

    浑身都散发着轻快的气息。

    姑侄俩在队医室渡过了一个还算愉悦的下午。

    等下工铜锣声响起,易迟迟看向秦久。

    眼睛红红的小孩儿也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孩儿眨了眨眼,“姑,我能和你打个商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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