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战摇头道:“陈九并不会亲自动手。动手的,是那些箱子里的邪灵。”</br> “我敢肯定,那些箱子里的邪灵都已经跑出来了,如果,现在去摸排五所成员的话,他们当中至少也得有跟箱子等同数量的人员,变成了死人。”</br> “陈九再拖上一段时间,五所可就全都要变成死人了。”</br> 吴老也站了起来:“庄辽,你马上去联系白山术道的高手,先进入五所镇压邪灵。”</br> 庄辽摇头道:“做不到了。”</br> “陈九已经把事情做绝了,现在白山术道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而且,他们恨的人,并不是陈九。而是翟让。”</br> “除了陈九本人,没谁能救得了五所。”</br> “不然,我也不会专程跨了一省,向陈九负荆请罪来了。”</br> 余战道:“陈九想杀人就是他离开吉省的原因,据我所知,真正精通诅咒的高手,甚至可以跨国杀人。陈九给人造成退让的假象,无非就是想要给官方造成他不在场的证据。”</br> “凭借现有官方的手段,根本拿不出任何陈九杀人的证据。也就只能看着陈九逍遥法外。”</br> 老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一个陈九,好狠辣的手段。”</br> “老吴,我想问问你意思?”</br> 吴老下意识地反问道:“你问我什么意见?”</br> 老钱道:“我想问你,在五所和陈九之间,你选择哪一个?”</br> 吴老的脸上不由得带起了懊悔的表情,随即又狠狠瞪了庄辽一眼,后者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吴老会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br> 吴老已经听懂了老钱的意思,他不仅是在五所和半间堂之间选择了前者,而且对半间堂动了杀心。</br> 从古至今,任何一个王朝都不缺“杀人不需要证据”的特殊部门,老钱显然是能做到这一点。</br> 吴老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老钱,你觉得,我们对陈九痛下杀手公平么?”</br> 老钱道:“陈九都要杀人了,还有什么公不公平?”</br> 吴老以理据争道:“你说陈九动了杀心,那么好,我问你,那些箱子是谁送进了五所?是陈九吗?是五所自己。”</br> “箱子里可以杀人的邪灵,又是出自谁的手笔?那是陈九豢养的邪灵么?不是!”</br> “你刚刚还说我,办事不够漂亮,可你现在在做什么?”</br> 老钱道:“我说你做事不够漂亮,那是陈九没有威胁国家安全的前提下,现在呢?”</br> “国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研究所,难道就因为陈九的一点私人恩怨,就要被全盘摧毁吗?”</br> “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取舍?”</br> “这……”吴老脸色惨白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br> 过了好一会儿,吴老才说道:“我仍旧保持原来的意见,陈九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br> 老钱叹了口气道:“那就举手表决吧!”</br> “我们这里有九个人,除去余战和庄辽之外,正好是单数,可以进行表决。”</br> “支持将陈九抓捕归案的请举手!”</br> 老钱说完第一个把手举了起来,其余五个人中有三人当场举手,另外两个人斟酌片刻之后也把手举了起来。</br> 老钱道:“六比一,少数服从多数。老吴,你有什么意见可以保留。”</br> 吴老无奈挥手道:“抓捕的时候,尽量不要伤到陈九吧!”</br> “这个可以考虑!”老钱正要跟行动部队通话的时候,一直站在远处的庄辽忽然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就一点都没看出来,那个叫余战的人在偷换概念么?”</br> 老钱看向庄辽道:“庄辽,你什么意思?”</br> 庄辽说道:“余战前面说的话,只是在取得你们的信任,让你们觉得他是站在公正的立场评判五所和陈九之间的矛盾。”</br> “但是,他说的第二点就偷换了概念,把如何解决矛盾,变成了如何加深矛盾。甚至,不动声色地给半间堂又扣上了一个罪名。”</br> “我实话告诉你们,如果半间堂真想屠了五所,根本就用不着那么麻烦。只要一道血咒下去,整个五所都将变成鬼域。”</br> “你们这么多人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吗?”</br> 老钱脸色微变之间,似乎想要再说什么,余战却先开口道:“庄辽,你是不是被陈九控制了?我怎么感觉,你在帮着陈九强词夺理。”</br> 老钱也面色不善的看向庄辽道:“庄辽,你是不是跟陈九有什么勾结?”</br> 庄辽冷笑道:“诸位,你们仔细看看那个余战,谁能想起来他是谁?又有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了你们的车,加入了你们的队伍?”</br> 屋里几个人同时看向了余战,老钱第一个开口道:“余战是我亲自招聘来的人才,还能有假吗?”</br> 庄辽快速说道:“那好,我问你,余战毕业于哪所学校,所学的什么专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你招聘?具体任什么职务?你都想得起来吗?”</br> “他……他……”老钱就像是忽然懵住了一样,“他”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br> 庄辽说道:“我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br> “神隐会的第七神子,冥神子本名就叫余战。”</br> 屋内七人虽然震惊,却没表现出一丝慌乱,相反还是镇定地互递着眼神。</br> 余战似笑非笑地看向庄辽:“你怎么会知道冥神子跟我同名同姓?”</br> “因为,我是陈九!”庄辽的说话声忽然变成了我的声音:“冥神子,你没想到,我们首次交锋会在这里吧?”</br> 冥神子余战没有因为被揭穿了身份而恼羞成怒,反而饶有兴趣地看向我道:“你凭着自曝身份,就想让首长相信你对我的污蔑?我看,你有挟持首长的嫌疑。”</br> 我笑道:“冥神子,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害怕你的五魔音。我也可以告诉你,这间屋子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受到你魔音的影响。”</br> “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机会试试!”</br> 冥神子忽然怒吼道:“拔枪!”</br> 屋里五个人同时站起身来,拔出了身上的配枪,往我身上指了过来。</br> 冥神子摊手笑道:“我的魔音不是很见效么?”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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