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走了司宸之后,就听见老康在那嚎啕大哭,我往老康屋里悄悄看了一眼,才把叶开给叫了过来:“老康怎么了?”</br> 叶开道:“知道大明朝亡了,在那悲痛旧主呢!”</br> “哦哦……”我嗯了两声就没去理会。</br> 老康跟韩老鬼不一样,韩老鬼是藏在牌位里躲到了现在,世事变化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老康却一直躲在血衣寺,根本不知道大明消亡,冷不丁知道自己旧主不在,他自然接受不了。</br> 我走出去几步,猛地停了下来:“老鬼,老鬼……你出来一下。”</br> 韩老鬼莫名其妙地问道:“喊我做什么?”</br> 我问道:“老鬼,你说自己一直都躲在陈家供奉的祖师牌位里面?”</br> “是啊!”韩老鬼点头道:“我确实一直在那里。”</br> 我看向韩老鬼道:“那陈家的过往,你应该都看在眼里啊!子木被陈家祖上算计的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我?”</br> 韩老鬼道:“我一直在牌位里不假。但是,我也离不开那牌位不是?”</br> “那时候,我就像是被牌位给禁锢了,怎么也不出来。我能看到的也就是你家供老祖的那间屋子,连院子里面都看不着。”</br> “后来,是你拜我,我才出来的。”</br> 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韩老鬼道:“老鬼。你当年是怎么进了陈家的祖师牌位?”</br> “我……”韩老鬼的眼睛瞪得溜圆:“我……我……我想不起来了。”</br>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老鬼,会不会早就有人安排好了陈家的一切?从你被封进祖师牌位,我爷爷遇上石狐,到我被卷入血字秘档,像不像有人故意的安排?”</br> 韩老鬼的脸上带起了寒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个局可就做得太大了。”</br> 韩老鬼沉默片刻道:“小九,我们现在都是棋子。但是,我们一定要做那个持棋之人。”</br> “我们需要时间,在我们没有成为持棋人的能力之前,装傻也是一种生存之道。”</br>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你继续忽悠老康。”</br> 韩老鬼忽悠了老康一天,老康看了一天的近代史也哭了一天。</br> 叶开还特意跑进屋里看了看老康,确定了他只是哭,没有眼泪才放心了,还特意跑过来告诉我:“老康肯定是个傀儡。哭的时候只有动静没有眼泪。”</br> 哎,这个金渐层啊!</br> 我得咋说他好呢?</br> 他那点智慧就不能放到有用的地方去吗?啥事儿都要让我-操心,他这是想要拜我当义父吗?</br> 我可不想收这么个大傻儿子啊!</br> 我正准备找叶开谈谈的时候,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客人就找上了门来。</br> 我看见和韩老鬼喝茶聊天的简中正就是一愣:这个老头怎么来了?</br> 说实话,简中正这个老头虽然有点固执,但是有错就认这一点,却能甩出绝大多数江湖人几条街。</br> 我对他虽然没有多大的恶感,但是他弄丢了叶开一条龙魂的事情,我必须跟他算清楚。要不是这个老货捣乱,叶开的修为早就更上一层楼了。</br> 跟在我后面的叶开,忽然向我传音道:“你看简中正后面那俩女的,她们好像是简中正的徒弟。你说她们是姐俩儿,还是娘俩儿?”</br>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跟着简中正过来的两个徒弟。</br> 前面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白衣若雪,飘逸若仙的女子,应该是白山十二高手,守水双王之一的蔚澜迟。据说,蔚澜迟的成名兵器应该是一口古琴。她的琴……</br> 等我看见,蔚澜迟身边那个浑身灵气的小丫头的时候,才弄明白她的兵器哪儿去了。原来是背在了那个小丫头的身上。</br> 以琴为兵器的人,不管男女都得有一到两个琴侍,否则,自己背着一把古琴到处走,肯定要破坏本身的形象。</br> 我的目光落在那小女孩腰间的唢呐上时,才弄明白了她的身份,她是简中正的小徒弟蔚澜广听。</br> 那只唢呐就是她的兵器。</br> 我悄悄打量两个人时,却看见蔚澜广听双眼放光的看着我身后,她是在看……</br> 琥珀?</br> 她想撸琥珀?</br> 也对!</br> 琥珀不管是狐狸,还是人的形象出现,颜值都是天花板级别的存在,除了那张嘴!</br> 女生对可爱的东西基本没什么抵抗力,我估计要不是他们正式来这里拜访,蔚澜广听都可能直接扑到琥珀的身上了。</br> 琥珀明明看见了蔚澜广听“图谋不轨”的眼神,却昂着脑袋跳到了我肩膀上。</br> 哎!</br> 她就不知道,自己越是高冷,越是能吸引那小女生么?</br> 我正不知道怎么说琥珀才好的时候,简中正先站了起来:“水仙门下简中正,拜见陈堂主。”</br> 我赶紧说道:“简老,言重了,我一个小辈怎敢当简老如此大礼。”</br> 简中正道:“上次在辽东,给陈堂主添了不少麻烦,我回来之后越想越是觉得对不起堂主。这次堂主来到白山,我又被某些事情耽搁,没能过来给堂主助拳。现在,再不过来赔罪,就太说不过去了。”</br> “简老言重了。简老请坐!”我都被简中正弄得不好意思了。</br> 韩老鬼和叶开都在对我传音,韩老鬼说的是:“简中正是真心实意过来道歉,你也适可而止吧!化干戈为玉帛,总比结仇要强。”</br> 叶开也说道:“这老头挺诚心,又这么大岁数了,差不多得了。”</br> 我陪着简正中坐下来之后,简中正先开口道:“上次因为我一时糊涂,弄丢了叶先生的一条龙魂,我一直在想办法补偿。前一段时间,我确实找到一条蛟龙的残魂,却没能把他弄出来。两位再容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把残魂带回来。”biqubao.com</br> 蔚澜广听顿时鼓着腮帮子道:“师父,我们把龙魂地点告诉他们不就完了吗?你上次过去就受了重伤,差点回不来,你还要……”</br> “住口!”简正中拍案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错了要改,欠了要还。难道,你欠别人钱的时候,还能告诉人家,别人也欠我钱,让我找别人去要吗?”</br> 蔚澜广听委屈地红了眼圈。</br> 简中正说的是正理,不过把我换到蔚澜广听的位置上,估计也能说出同样的话来。毕竟谁都是先心疼直近的人。</br> 我说道:“简老,这位小妹妹说得在理,你告诉我龙魂在什么地方,我可以自己去取。”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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