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给刘见宝解释道:“轮回转世属于天道之秘,术士不可能精准地算出自己转世的具体-位置,地府也不会根据个人的意志给他安排来世的身份。”</br> “而且,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恢复前世记忆的可能性很低,除非尊夫人已经做好了偷渡黄泉或者夺舍重生的准备,否则,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到你的身边。”</br> 我说到这时又反问道:“老爷子,你觉得尊夫人吞噬自己亲生孙女的魂魄,回来见你的可能性有多大?”</br> 刘见宝马上摇头道:“没有那种可能。”</br> 这个简单道理,谁都能想得清楚。</br> 就算乔雅打定主意要冒着触犯地府铁律的风险,夺舍重生回到阳世跟刘见宝长相厮守,也不应该夺舍一个跟他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br> 否则的话,乔雅就不仅是在挑衅天道,也是在挑衅人伦。</br> 我说道:“所以,尊夫人临终前那番话只是在安慰你,或者说,是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免得你因为思念成疾,随她而去。”</br> 刘见宝能以一方富豪的身份,守着一个羊汤馆独居十几载,可见他对乔雅的思念之深。</br> 如果,乔雅不给他一点希望,他很可能会因此殉情。</br> 可是,这个希望却成了刘见宝的心魔,差一点以另一种方式摧毁刘见宝。</br> 至于,刘见宝为什么会把刘思雅当成乔雅?我只能说,是他的思念太深。</br> 刘思雅毕竟是乔雅的直亲血脉,遗传一些祖母的相貌特征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刘见宝的心里,把这种特征给无限放大了而已。</br> 刘见宝听到这里如释重负般的长吁了一口气,又抹了抹眼角:“九王爷,谢谢你了。没有你的点拨,我怕是到死都解不开这个心结。”</br> “以后,九王爷有用得着刘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刘家上下一定全力以赴。”</br> 我笑道:“老爷子言重了。不过,我以后也少不了要麻烦老爷子。”</br> 刘见宝跟我客气了几句又问道:“那余家盯上思雅又是怎么回事儿?”</br> 刘见宝这么问,应该是心里还没托底。或者说,潜意识里还是在怀疑乔雅会回来。</br> 我说道:“余敬山身为术道高手,肯定知道尊夫人不会在刘思雅小姐身上觉醒自己前世的记忆。但是,他又想要桥娘子一脉的斩鬼秘术。所以,他才会把主意打到了刘思雅的身上。”</br> “根据我们的观察,余敬山的孙子余乐乐身上有能够招惹恶鬼的特质,他的身边肯定会恶鬼不断。”</br> “这就需要一个能轻易斩鬼的术士贴身保护余乐乐,最好能吃住都在一起。”</br> “如果,余乐乐跟刘思雅结为夫妻的话,无疑是对余乐乐最好的保护。”</br> “姓余的,这是在找死。”刘见宝顿时被气得脸色发青:“九王爷,你说思雅忽然撞邪,会不会跟余家有关系?”</br> 我回答道:“我现在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br> “术道的传承讲究的是机缘,很多顶尖的术士,未必会把秘术传给子女,但是一定会留下相应的传承。这些传承或是被家族中隔代直亲继承,或是被家族转交给其他有缘人。”</br> “余家有理由也有动机,去做局逼出桥娘子一脉的传承。如果,他们成功了,自然能得到好处。就算失手,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损失。”</br> “我的判断准不准,得见到了令公子才能知道。”</br> “我相信你的判断!”刘见宝咬着牙道:“不让余家付出代价,我就不叫刘见宝。”</br> 刘见宝这火爆脾气,还没拿到证据,就要跟老余家杠上了。</br> 还好,我把余乐乐给留在了车里,不然刘见宝非剁了他熬汤不可。</br> 我正跟刘见宝说话的工夫,羊汤馆外面就开来了五六辆高级轿车。</br> 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汉子,从车上下来之后就一路小跑着进了饭店:“爹!你找我……”</br> “逆子,给我跪下。”刘见宝是一点没给对方面子。</br> 那人二话没说,就跪在了地上。</br> 我没想到,白山省里赫赫有名的大老板刘鸿深,竟然怕他家老爷子怕到了这种地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身份都顾不上了,说跪就跪。</br> 刘鸿深跪在地上说道:“爹,我错了,您老别气坏了身子。”</br> 刘见宝拍着桌子道:“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挺大个岁数,被人给当枪使了不说。还得罪了术道大神,你是嫌自己命长了吧?”</br> “还好九王爷不计较,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我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光了。”</br> “过去,给九王爷扣头认错!”</br> “这……”刘鸿深显然是没有过来给我认错的打算。</br> 他能跪自己的亲爹,可不代表他谁都能跪。</br> 刘见宝哪还看不出自己儿子的打算,当即拍着桌子大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biqubao.com</br> “你给我跪好!”刘见宝起身就要去拿家伙的时候,外面也跑进来一个年轻女孩:“爷爷!你先消消气,有话好说。”</br> 刘见宝一看那女孩,心中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思雅啊!”</br> 我看向刘思雅的工夫,溪月也凑了过来:“好看吧?”</br> 我和叶开异口同声地来了句“还行!”当时,就把溪月气得撅了嘴。</br> 刘思雅转过身道:“各位先生,我是刘家长女刘思雅,我爸爸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他给诸位道歉。”</br> 刘思雅的表现虽然算不上多真诚,倒也显得十分得体。</br> 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计较太多,就给溪月使了个眼色,后者趁着起身跟刘思雅说话的工夫,飞快地在她手腕上碰了一下,然后,对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br> 我大概明白溪月的意思了。她是说,刘思雅的元阴已泄,但是应该不是余乐乐的问题。</br> 我不觉间皱了皱眉头,叶开转过头对刘见宝说道:“老刘头。你们也别在这儿又道歉又赔礼。”</br> “我现在明确问你一句话,你家的事儿到底求谁办?”</br> “这要是没有我们什么事儿,我们马上就走,没时间搁这儿跟你们瞎耽误工夫。”</br> 我听完这话,差点没站起来踹叶开一脚。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wxc8.com/171_171705/7671444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