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给叶开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就被送进了第二间牢房。</br> 叶开刚在外面把烟点上,牢房里就传出了惨叫声,那个狱卒气急败坏地把我从牢房里弄了出来:“你能打是吧?我给你找个地方好好打。”</br> 叶开吐了口烟道:“既然他能打,就给他换个能打的号子,我看他能打到什么时候?”</br> 叶开肯定不会让人把我关禁闭室去,真到了那个地方,我还怎么弄消息?</br> 狱卒连着给我换了六间牢房,我才在第七间牢房里消停了下来,不是我不能再打了,而是那间牢房里的人态度好。</br> 牢房里那八个人一看见我进去就全都站了起来:“大哥,这一晚上累了吧?您歇着,您歇着,热炕头都给你准备好了。”</br> “这有烟,你要不要来两口?”</br> 我看了看铺好的炕:“怎么?打算给我来个罗汉压身啊?”</br> 监狱里面对付新犯人的办法多的是,新进的犯人里面不是没有能打的人,一个班房十多个不是一个人的对手,那也是常有的事情。</br> 但是,人再怎么能打也得睡觉,只要你睡着了,他们就一起扑上来压在你身上。七八个人上千斤的分量压在人身上,人的手脚还全都压在下面,想推都推不开,就算勉强把手伸出来,还有人在旁边等着,想要打断你伸出来的那只手,实在是太容易了。</br> 你的手脚被打断了,就算狱卒相信是有人压着你,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下手断了你的手脚,最后只能不了了之。</br> 牢房里几个犯人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就赔笑道:“看你说的,我们哪有那个胆子?”</br> “没有就好!”我装着要往通铺上躺,回手几下点住了几个人的穴道:“我还是不太放心,这样吧!你们先站一晚上,等明天早上我再放你们。”</br> 几个犯人被我点了穴道连声都出不来,就只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躺到了炕上。</br> 我刚睡下不久,就觉得身上像是压了东西,等我睁开眼睛一看,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盘着腿坐在我的肚子上,双眼冷漠地低着脑袋往我脸上看了过来。</br> 我嘿嘿一笑,抬手掐住了那只鬼魂的脖子,猛然往外一甩,把那只鬼魂给扔出去几米开外,砸在了其中一个犯人身上,鬼魂当即就钻进了那人体内,对方虽然被我点了穴道,但是两只眼睛却当场翻出了眼白儿,喉咙里面也冒出了一阵人在咽气之前的咯咯的声响。biqubao.com</br> 我顺手往墙上抓了一下,五根手指如同利刃般的抓进了墙里,扣下一把碎砖扬手往那些人身上打了过去。</br> 几个犯人这下全都被解开了穴道,一个个吓得连滚带爬地挤到了我边上,一群人虽然是有的跪着,有的趴着,却都是拼命哀求:“大哥,我们错了,您老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以后,我们全都听你的。”</br> 我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没打算跟你们计较啊!想计较,你们早就不能说话了。”</br> 领头那人哀求道:“您老行行好,救救那兄弟。我给你磕头……”</br> 江湖上有些人确实是宁死不肯低头,但是大多数人却是能屈能伸,求饶有用的时候,绝不会跟你硬刚。</br> 我懒洋洋地说道:“你们过去,把他按倒,两个人拽开腿,一个人照他裆上踹三脚就没事儿了。别舍不得下手,他不疼,鬼魂走不了。”</br>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动手。</br> 我又说了一句:“放心,有我在这儿,那鬼魂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去吧!再晚点,他就没命了。”</br> 领头那人咬着牙说了一句:“整去!”</br> 三个犯人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两个人闭着眼睛扯开了那人的腿,第三个人冲上去就是三脚,踹完了也不管那人咋样,撒腿就往回跑。</br> 等他们跑回来,才看见刚才那只鬼魂,已经从那人身上出来站在了墙角上。</br> 鬼魂像是被那三脚给踹懵了,在墙角连着转了好几圈,才穿墙离开了牢房。</br> 那几个犯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神仙一样,全都凑上来跟我套近乎,我摆了摆手道:“有事儿,明早上再说,我要睡觉了。那人,你们想好明早怎么解释?”</br> 领头那人拍着胸脯子保证道:“老大,你放心,事这儿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br> 那几个人把受伤的同伴挪到角落里,特意给我让出来两个人的位置,好让我睡得舒服点。</br> 这座监狱确实有问题。</br> 监狱自古以来就是阴煞之地,这倒不是说,监狱选择的时候,特意选了这样的风水。而是,监狱不管建在什么地方都会滋生鬼魅,因为监狱里不仅囚禁的囚犯,也聚集人所有负面的情绪和世间的阴暗,那些怨念甚至比鬼魂还难以驱散,使用时间越久的监狱越是如此!</br> 狱卒会被列为公门四大术士之一,就是因为他们能压住监狱中的邪祟。</br> 按照,张凌毓给我的资料,从这座监狱建立的时间上看,如果没有狱卒镇守,这里应该已经到了厉鬼杀人的程度。</br> 但是,压住我的那只鬼魂,明显是被人抹掉了意识,只会凭借本能出没在这座监狱里,而且,会频繁出现在我睡觉的这个地方。</br> 那几个人就是知道这点,才故意把我安排在了这个位置。</br> 他们耍我,我当然也得耍他们。</br> 如果,能通过揍人一顿就把附身的鬼魂给弄走的话,还要我们这些术士有什么用?况且,打人,鬼是不知道疼的,就算是把人打死了,鬼魂该在他身上,还是在他身上。</br> 那只鬼魂,是被我隔空用摄魂手抓了出来,跟那三脚一点关系都没有。</br> 我得先把这些人镇住,才能往后打探消息。</br> 我睡醒了一觉之后,号间里的犯人早把昨晚上的事儿给处理利索了,他们说:那被踹了的犯人是自己走路脚滑,来了个劈叉把自己隔肿了。</br> 这话狱卒不知道信不信,反正他们几个是都信了。</br> 号子里这几个人,没用我说话就过来跟我套起了交情。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了半天,号间里领头那人才摆了摆手:“都去门口看着,我跟九爷聊会儿。”</br> 领头这个人,外号叫黑子,也是监狱里的一霸。整个监狱靠背这趟号间里,最能打的几个人全都在这间号子里。我昨天连着打了七个号间,为的就是进这间号子。</br> 黑子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九爷,你这么大本事,怎么会轻易遭了雷子,进这里面来了?”</br> 黑子看我没说话,才试探着问道:“九爷,你是为了那件东西来的吧?”</br> 我笑了一下道:“什么东西?”</br> 黑子装出一副不太乐意的表情道:“九爷,我都跟你交底了,你再这么掖着藏着可就没意思了。”</br> “不瞒你说,怎么找那件东西,我心里还真有七分撇。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给你说说。”</br> 我看向黑子道:“你想要什么?”</br> 黑子高兴:“九爷这么说就对了,我也不求别的。你吃剩下的,让我捡点渣子,喝口汤就行了。”</br> “不是我不讲江湖义气。这里的兄弟,最少也判了十年。等我们出去了,都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当年的关系断了,也没年轻时候那股子拼劲儿了。总得,给自己弄点钱养老不是?”</br> 我冷着脸道:“别搁这儿跟我装可怜,说账号。”</br> “好好……”黑子道:“九爷,我现在告诉你,你能……”</br> 我笑道:“你等会就知道了。”</br> 我说完就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没过多久,叶开就走到了号间门口,往门上轻轻敲了三下。</br> 我站起来道:“把手机给我。”</br> 叶开把手机递过来的时候,顺道给我递了包烟。</br> 我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说账号!”</br> “好……好……”黑子眼睛都有点发直,好半天之后才反应了过来,给我说了个账号,我仰头道:“你们几个一起说。”</br> “黑子,给二十万,你们几个一人五万。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再给你们双份。”</br> “电话给你们,你们自己查账户余额。”</br> 我让溪月办好了转账之后,就把电话扔给了黑子他们几个。</br> 黑子查完账户,兴奋得满脸通红:“九爷,你这么大本事,连监狱二把手都听你的。你还用偷摸进来啊?直接把监狱封了往下挖,不就完了么?”</br> 我笑道:“你确定外面那个就是狱卒么?”</br> 黑子听完顿时就打了个激灵:“九……九爷……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br> 按照,江湖人的思维,我和叶开肯定是半路干掉了本来应该上任的副监狱长,冒充他的身份混进了监狱。</br>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br> 我笑着看向对方道:“怎么?害怕了?害怕就痛快点,我早点办完事儿就能早点走,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全都推我身上,好好拿钱过日子不就完了。”</br> “九爷尿性。”黑子咽了咽口水道:“我这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br> 黑子被我吓着了,按照他的想法,我没弄死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可真要杀人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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