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余秀,还是齐莜莜,都是老秦头给我的后手。
如今余秀回到了赤鬼村,一时半会儿,我却没能力让她安息,更不知晓,她有没有被其余恶念控制。
齐莜莜……滋生在尸身中的残魂,将我拽出梦魇,而无头女那部分魂魄,则为了救我,被瘟癀鬼吞噬,控制。
于我来说,瘟癀鬼不仅仅是曾经的秘密,更是眼前的仇敌!
同样,他不会甘于放过我。
“你,就是瘟癀鬼!?”何忧天语气冷漠,看着九长老。
“他不是,瘟癀鬼没有现身,大师兄,那鬼东西若是来了,我们就真的不好走了,不知道他是否藏匿在暗处,得先干净利落,解决掉他们!”我压下思绪,迅速开口。
何忧天面色更沉,他忽地踏前一步。
入目所视,他两手掐寅,五指藏甲!
我心头微骇,何忧天掐出来的,是天雷诀!
可以见得,他是动了真怒!
“后退!”七长老反应极快,近乎退到了棺材后方,我和丝焉同时退后,老龚到了丝焉肩膀上,他脸上兴奋万状。
“打起来!打起来!”老龚的嚎叫声分外尖锐。
九长老率先往前扑去,其余道士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何忧天。
更渗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何忧天的脚下,出现一片漆黑的洞。
瘟癀鬼在我身上的时候,这一招我用过数次,地气之中会有更凶的鬼,抓住洞口的人,将其拽入洞中。
只不过,此时何忧天双脚微微闪过电弧,和地气达成了一丝微妙平衡,他并没有追下去。
所有的道士,其实已经是道士鬼,他们距离何忧天不到三米,何忧天的脚下,出现了两只手,惨白而又死寂。
“丹天火云,威震乾坤,上摄妖气,下斩邪氛,飞电烁烁,扬风无停,通真变化,朝謁帝君,急急如律令!”
咒法声从何忧天口中传出。
院内无风,他的头发无风自动,飘然白发,让红色道袍显得分外夺目。
沉闷的声响,自天空中传来。
另一股噼啪声,却来自于何忧天本身。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极快,何忧天原地一个旋身,数十道刺目的符篆飞射而出,每一张符,都射向一个道士鬼!
轰隆!
轰隆!
惊雷滚滚!
那些符篆,就仿若雷霆落下,击中道士鬼的瞬间,他们几乎同时溃散成了灰气,坠入地下。
地面的黑气不停的扭动,将其纳入其中。
而何忧天脚下的一双手,瞬地消失不见,就像是恐惧一样……
“哼!”
何忧天一只手忽地往下一抓!随后用力往上一拔!
入目所视,竟是臂膀相连,两个身体,两颗头的恶鬼被拔出地气!
司夜!
靳阳城隍庙,被吞吃掉的司夜!
上一次,黄叔之所以被韩鲊子误会,就是因为他在我身边感受到了司夜的气息,在长丰道观中搜索了一遍,恰好那时候,丝焉带走韩趋魂魄。
而地气灌注后的司夜之强,饶是养出魏有明的先生,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堪堪保住自己,保住魏有明。
司夜偷袭,却被何忧天生生揪了出来。
可想而知,何忧天的实力该有多强横!
“城隍庙的阴司官鬼,居然和瘟癀同流合污了,你,该当何罪!?”
如同闷雷一般的质问炸响,饶是我,都觉得脑袋中嗡嗡作响。
司夜不停的挣扎,扭动,显得极为痛苦。
何忧天的手掌,不停的滋滋冒着银白色电弧,伤害着司夜的肩头。
“你……”
“四规山……”
司夜的话音微颤,似是带上了一丝清醒?
对,就是清醒。
“你……该当何罪!?”尖锐的咆哮,从司夜两张口中炸响。
他这就像是在质问何忧天一样。
“倒反天罡!”何忧天一声冷喝,他另一只手狠狠拍向司夜头顶。
轰然闷响中,司夜就像是化作了齑粉,漫天飘散。
这些齑粉,并没有被地气所吸收。
至此,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这些鬼全都被何忧天打散。
地面的地气消散一空,上空的地气也全部消散不见……
先前还在咆哮的老龚,此刻呆若木鸡。
丝焉敬佩无比,看何忧天的眼神,甚至还透着些许虔诚。
七长老稍稍弱一些,眼中还有些许其他情绪。
我心咚咚狂跳着,走出屋门,抬头看天。
后背被冷汗浸透。
司夜……是真的在何忧天的擒拿下,有了一丝丝清醒。
何忧天质问他。
他反质问何忧天……
在何忧天看来,司夜倒反天罡,可在我看来,却不是那样……
司夜必然瞧见了我在这里,他认为我是四规山的人,瘟癀鬼在我身上,就是四规山的失职,因而才有了他的质问。
还好……何忧天一掌将他击溃。
若是让司夜多说两句话,我的秘密指不定就得暴露。
不过,司夜应该是无可救药了,被地气完全侵蚀,何忧天才会下死手。
“溃散的程度很强,他还能凝聚吗?”
我微眯着眼,尽量没露出什么马脚。
老龚没待在丝焉肩头,回到了我肩膀上。
“各地的司夜,都只是一部分魂魄,需要城隍庙烧香请神,将其归拢。”
“这一个司夜溃散了,不会被瘟癀鬼所支配,他也不再是城隍庙的司夜,城隍庙可以新再召来一个,和这个完全不同。”何忧天和我解释。
他松开双手,散了天雷诀。
冷汗这才从后背淌下,悬着的心落了地。
这样一来,除了瘟癀鬼本身,我这秘密就无人能泄露了。
“他们,来的很快,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何忧天微眯着眼,话音带着思索。
“要么是我们下山留下痕迹,他们暗中跟随,要么是其他缘由。”七长老随后说。
我心跳顿时落空了半拍。
其他缘由?
摸出来手机,我涌上了一阵阵寒意。
隍司的存在,和靳阳的相关部门都有一定联系,杨管事打电话联系我是一层目的,另一层目的,还能通过手机找到我?
我已经很谨慎了,却还是百密一疏……
立即将手机关了机,其实,最好的做法是将手机用别的方法,送到其他位置,能够转移视线,可这里头又有太多信息,不能外泄。
“可能是我留下的尾巴……”
我刚开口,讲了这层缘由。
老龚忽然舔了舔嘴唇,说:“不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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