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心拧成了疙瘩。
老梁这人,鬼精鬼精的,被尸仙控制了,再精明一些,倒也正常。
可刘寡妇……怎么会被烧了?
这老梁不怕惹恼了老头?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弄,我就没办法主动将老头引出来,甚至设伏了……
“死东西,还不开门,菜都凉了,你脑袋被驴踢了吗?”院内,传来他老婆的骂声。
农村里头,这其实都很常见。
我吐了口浊气,离开了靳钊家的院子。
这一时间,我就有些像是无头苍蝇了。
撇开椛祈回来,就是想把事情办一办。
结果,现在还是只能暂且搁置?
走在村路上,都有些漫无目的。
我正准备联系一下椛祈,看看她事情办得怎么样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自己也走到了村口的位置。
结果,村口围着乌泱泱好大一群村民。
那些村民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骚臭味,夹杂着浓郁的恶臭。
人死了之后,会失禁,就是这种味道。
村口死人了?!
本来,我没兴趣去看的。
生老病死,是个常态,指不定是谁家老人晌午晒太阳去了。
可有村民瞧见了我,便喊着罗显神在那儿呢!快拉过来看看!
顿时,就有几个村民上前,说是请,实际上闹哄哄的就推着我往前走……
等到了人群最前方,我才瞧见,一棵硕大粗壮的柳树下,拴着一根麻绳。
一个人舌头吐的老长,都耷拉在了下巴上。
屎尿顺着他的裤腿,滴滴答答的淌下来。
恶臭的味道更浓郁了……
那人脖子勒得满是乌紫血痕。
硕大的黑眼圈,浮肿的双眼,就像是金鱼眼一般!
我脑袋轰然一声。
就像是上了膛的枪,砰的一下炸开!
这人,不正是村长靳钊吗?!
那一瞬间,阳光刺目的晃眼,我的脸皮都痉挛不已。
恶寒,快要将我吞噬了……
先前,靳钊明明回家了啊!他还进了屋……
不……不对……
我猛地仰起头,盯着空中烈日,眼珠子不停的瞪大。
再摸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十二点十五分!
我走出来,晃晃荡荡到这里,差不多十几分钟是有的。
这就意味着,靳钊回来的时候,是正午大阴?
尸体在这里,回来的就是鬼!
村民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都说村长好端端的,怎么就自杀了呢?
还有人说,瞧见村长从村西那边过来的,前一刻还笑着和人打招呼呢,下一刻,就在老柳树上栓绳子,大家都不晓得他要做啥,结果他绳子栓好,人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脖子愣生生就那么吊断了,救人都来不及……
我一直没吭声,饶是村民问我,我还是紧闭着嘴。
再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村口死了人,死的还是村长,必然就惊动了警察。
少不了,我被问了话。
当村长老婆赶过来的时候,瞧见尸体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晕厥过去。
就这么折腾了一整天,警察出了个初步结论,人单纯死于上吊自杀。
不过尸体要带回去,尸检后,才能下定论。
村民是散了,我杵在村口,半晌没走。
回来三天时间,发生的一件件事情,算不上接踵而至,是我自己去碰的,可这结果,我却兜不住……
靳钊的死,肯定和老梁有关!
他鬼回来了,都不让我去老梁家……那里必然有很大的问题!
我想到报应鬼对我的警告……又是一阵不寒而栗。
残阳如血,一注注的夕阳光照射下来,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靳钊的尸体虽说被带走了,但若有若无,还是能嗅到屎尿的味道。
这个点,平日里小孩子疯跑玩耍的时候,也是村民们操劳一天,闲下来侃大山唠嗑的消遣时间,因为死了人,村路上寂静一片,半个人影子都瞧不见。
站了这半天,我才下了决定……
接连碰壁,若是再冒失,可能会死。
老头那里,就算是个隐患,但只要他不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他了。
至于老梁,暂且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毕竟他下手太狠,靳钊去问了个话,就直接被杀。
我不能因为他,而提前引动了尸仙……
这复杂的局面,得等椛祈带着帮手来了才行。
重重吐了口浊气,我拨通了椛祈的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就传来椛祈惊喜的话音。
“姐夫。”
我开门见山,问椛祈,人手安排的怎么样了?
椛祈语气显得很轻松,告诉我,可不少人呢,周家来了四个顶厉害的冠候,他们还带上了一些朋友,算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稍稍定了定神,问椛祈,他们大抵什么时候出发,我将村子地址留给她。
椛祈才说,今天就要出发,就是因为等周家那几个人的朋友,耽误了点儿时间,她其实也正打算联系我。
我给椛祈留了地址,才挂断电话。
暮色愈来愈深,黑夜快要吞并最后一缕天光。
我朝着家里回去。
等到了院门口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我察觉到一股芒刺感。
循着本能,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路口处,杵着一个罗圈腿的人,秃头龅牙,还矮。
瞳孔微缩,那不正是老梁吗?
老梁冲着我,咧嘴笑了笑,还伸出手,比了一个小拇指,甚至往下戳了戳。
眼皮微搐,我直接进院子,反手就关上门。
这挑衅的简直是太明显了,我怎么可能过去?
甚至我觉得,他杀了村长靳钊,也是想将我引过去。
取出来黑狗骨灰,以及黑驴蹄子,我如法炮制的在院子也做了一次布局,然后才进厨房煮吃的。
吃罢了东西,彻底天黑了。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院里头,望着天,又是雾蒙蒙的鬼月亮,瞧不见星点。
期间椛祈给我发过信息,说他们到哪儿了,大抵天亮能抵达我给的村子。
我又稍稍镇定了一些。
先前还不怎么觉得,现在,那种孤零零的感觉,让我感觉这村子就是一个怪异的漩涡,稍不注意,我就会被吞噬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越来越深,我正准备进屋去睡觉,养足了精神,预备着椛祈他们来了后上山。
结果,笃笃笃的传来了敲门声。
院门放了东西,敲门的不会是鬼。
我警觉的问了句:“谁?”
“人。”掐着嗓音的回答,还是让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老梁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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