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期间,秦弈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和顾如梦到医院探望赵光勇。
尽管每回在病房,顾如梦都冷着张脸,刻意的没有跟赵光勇多谈什么话题。
但赵光勇并不为此伤心,反而成天都挂着张笑脸,看不出丝毫手术在即的紧张感。
有回他甚至没忍住,当着顾如梦的面感叹自己这病生得是真的值。
结果换来了顾如梦的一顿臭骂,为此他还傻乐了好久。
因为他能深刻的感受到自家女儿的关心。
否则自家女儿也不会留在菁华市,还回回都炖些营养汤送过来,更不会因为他说自己生病生得值而骂他。
这让他看到了和自家女儿修复关系的希望。
只是当手术到来的这天……
赵光勇终于掩藏不住心里的忐忑,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几岁,满脸的愁容与不安。
“没事的,赵叔,别紧张。”
秦弈握住了赵光勇的手安慰道。
“我哪有紧张?都说了老子命硬!”
赵光勇说这话时脸色是煞白的,眼中的慌乱更是无处躲藏,但他仍然嘴硬道:“你给我在外面好好陪着如梦知道没?要是等我出来看到你不在,你小子就完蛋了!”
“我会陪着如梦的,赵叔你放心。”
秦弈认真的点了点头。
随后赵光勇将目光落在了顾如梦身上:“如梦啊……爸得去动手术了,要是爸在里面出了什么意……”
话音尚未落下,顾如梦眼眶微红的打断了他:“闭嘴!不许说那种话!”
“好好好,爸听你的,爸不说了。”赵光勇脸上强挤出一抹笑来。
“你一定会平安无事出来的……”顾如梦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故作凶狠道:“因为你这辈子欠我的还没有还清!”
“对……爸欠你的还没有还清呢……爸肯定得平安无事出来好好还债啊!”赵光勇的声音多了些哽咽。
在即将被推入手术准备室前,他深深的望着自家女儿,久久不愿挪开目光,像是担心从此以后再无相见的机会。
而秦弈和顾如梦此刻都捕捉到了他那犹如孩童般的害怕眼神。
直到准备室的门缓缓合上,宽敞的走廊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同时也充斥着一股让人难以呼吸的压抑感。
顾如梦在椅子上蜷缩成了一团,并将脸埋入膝盖之间。
秦弈看出了顾如梦此时的不安,于是默不作声的用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她的情绪。
手术室门外的时间流逝总是让人觉得缓慢。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在此等候结果的人而言都是煎熬。
顾如梦一遍又一遍的抬起头去看手术室的大门,眼眶更是红了不止一回。
泪水早已打湿了她裤子的膝盖处。
在旁的秦弈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变化,但他的心却悬在嗓子眼久久没有落下。
“为什么……还没有出来?”
三个小时过去,顾如梦再次看向手术室的门,内心的不安感更是愈发的强烈。
“大小姐,别紧张。”
在旁沉默许久的龚玉英安慰道:“脑部手术的持续时间通常都在三个小时左右,而且动手术前我咨询过那位老板花重金请来的主刀医师,他说以老板的肿瘤情况来看,持续四五个小时都是正常的。”
“真的吗?”
顾如梦的声音有些发颤。
“当然是真的!”
龚玉英斩钉截铁道:“相信那位主刀医生,他有非常丰富的脑部手术经验,也相信老板,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出来!”
“如梦姐,别怕,手术会成功的。”
秦弈也开口安慰道,并轻轻握住了顾如梦的手。
对此,顾如梦带着哭腔的“嗯”了一声,将头靠在了秦弈的肩上,仿佛这是她唯一能获得些许心安的避风港。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可手术室的门依旧是没有半点动静。
而顾如梦也愈发的焦躁,开始在门外不停的踱步。
甚至好几次心头都升起了闯进去的冲动。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喃喃自语的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走廊清晰可闻。
同时也让压抑的氛围更添了几分窒息。
在场负责守候的米斌彬很想叹气。
可考虑到这一行为无疑会让其余人,尤其是顾如梦心头的担忧加重,于是给在旁的表哥米世超打了个眼色,准备出去透透气,顺便抽根烟缓缓。
就在他前脚刚要踏进电梯时,后脚手术室门上挂着的LED指示灯突然由红色转变为了绿色。
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在场所有人的心因此几乎悬到了嗓子眼。
很快,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缓缓走出。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顾如梦立刻冲上前去,几乎是哭着问道。
“手术很顺利,患者脑内的肿瘤已经成功摘除了。”
医生的声音透着些疲惫感,显然这场手术他已是竭尽了全力。
“太好了……太好了……”
顾如梦的眼角滑落下泪水。
随着悬在心头许久的忧虑在此刻终于放下,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在原地开始摇晃,险些当场瘫倒在地。
在旁的秦弈见状,急忙搀扶住了她。
而医生在此刻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患者的肿瘤摘除了,但毕竟是脑科手术,我也无法确定患者苏醒后会出现哪些术后反应症状,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一出,顾如梦才稍稍放松下来的心再度充满了忧虑。
“没事的如梦姐。”
秦弈连忙说道:“赵叔连这场手术都平安挺过来了,这就说明老天爷就没想收他,只是给他一场考验,所以肯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嗯……我知道……”
顾如梦哽咽着回答,她何尝听不出这只是安慰话。
很快,赵光勇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她看着昏睡中的赵光勇,心头微微颤动。
“爸……你一定要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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