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这一病,直到第三天才好。
而她跟小柱子做的肥皂早已经变硬了。
小柱子也掐着时间来看东西有没有做成。
沈蓉劈开竹筒,露出一条圆筒形,灰不溜秋的肥皂。
“小柱子,这颜色是不是不对?”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小柱子说沈园做的肥皂是乳白色的。
小柱子捏了捏肥皂,点点头,“颜色不是白的。”
沈蓉微微想了,便明白颜色是哪一环出了问题,她将肥皂切了一块下来试用。
肥皂放进水盆里,轻轻一搓,就起很多细密泡泡。
沈蓉还拿了长生的脏裤子试了下,果然,那裤子在肥皂的泡泡下,很快将裤子上的污渍给清洁干净了。
沈蓉拿着肥皂陷入了沉思。
这肥皂就这么被她做出来了,成本低得可怜,显然比胰子澡豆一类还低,这东西比胰子澡豆一类的好用美观,她决不能让沈园拿着这个东西赚钱。
虽说她打算把方子卖给胭脂铺,可若是做出来的肥皂还没有沈园做的好,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上次沈园的卤大肠,她可是深有体会。
沈蓉看着这灰不溜秋的颜色,心里有了个想法。
沈蓉还来不及第二次实验,娘家人听说她病了,娘亲和小弟上门来看她了。
陆氏担心女儿吃药怕苦,除三十个鸡蛋以外,还带了包甜嘴的蜜饯。
“娘,家里侄子侄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那这么多鸡蛋来做什么?”
“姐,我跟娘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病了,娘不放心,来之前还念叨着姐夫家没养鸡,给拿着鸡蛋来给你补一补。”
沈冬庭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嘴里还嚼着一根狗尾巴草。
陆氏也道:“家里鸡多,怡儿他们几个没少吃鸡蛋,倒是你,怎么生病了也没让长生来家里说一下?”
沈蓉生病的这几天,长生一直守在沈蓉身边。
这几天外头的小雨,虽断断续续没停过,可也不是没有孩子出门溜达,长生一连几天没出门,今天小伙伴见到长生就顺口问了句,他这几天怎么没出门。
长生也老实,只说沈蓉病了。
沈蓉生病的消息通过那些孩子的嘴给传开了。
陆氏一听到女儿病了,孙子也顾不得看了,掏了一篮子鸡蛋,直奔女儿家。
“娘,我就是着了一点儿风寒,已经没事了。”沈蓉拉着娘亲的胳膊撒娇。
“姐,姐夫去哪儿了?”沈冬庭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长生,有些不习惯。
“他刚跟小柱子刚出去玩。”
长生在家里呆几天了,平时,他看着再怎么安静,也还是个孩子心性,遇到相熟的孩子,长生倒也愿意跟着出去转悠,虽然他只是跟在后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说起小柱子,沈蓉就想到了她做的两大块肥皂。
那肥皂虽不好看,但也是极好的清洁用品。
“娘,我给你个东西。”沈蓉转身进屋里拿出另外一筒肥皂。
没错,就是一筒。
用竹筒倒的模,跟竹筒一样的形状。
“娘,这个给你拿回家洗手洗脸用。”
陆氏看着那灰不溜秋硬邦邦的东西,半天儿没看出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
“胰子。”沈蓉并没有把肥皂两个字告诉陆氏。
一来,这是沈园的叫法,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她说胰子娘跟弟弟都能知道。
二来,她觉得这个就是跟胰子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做法不同,模样也不同。
沈蓉还是习惯叫胰子。
沈冬庭在姐姐拿出那筒东西时,眼睛就没挪开过。
“姐,这是胰子?胰子不长这样吧?”
“这个跟胰子一样,都能起到清洗的作用。”
沈蓉将自己之前切的那块又拿出来,当着娘亲和弟弟面前用了一遍,然后还让娘亲试用。
陆氏本就是爱干净的一个人,手上倒是没什么明显的脏东西,用泡沫搓一遍后,还是明显看着干净了不少。
沈冬庭是个男孩子,手上,指甲缝里,多少有些污垢,平时用清水洗,要废不少力才能将手完全洗干净。
这次他打了一遍泡沫,搓了两遍,手立马白了两个度。
“天啊!姐,这东西还能美白啊?你看我的手,多白啊!”
沈冬庭举着手一脸不可思议。
陆氏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天天让你多洗手,这么大个人了,手这么脏,亏你好意思出门。”
说着,陆氏又瞅了瞅儿子的脸,“你等会儿回去把脸跟耳朵后面用胰子,不,把头发都用胰子洗一遍。”
沈冬庭点点头,“娘,我回去就烧水洗澡!”
说起洗澡,他还是过年前洗的澡呢!
沈蓉将那一大块肥皂装进竹筒里,递给陆氏,“娘,这东西,你回去切成块用,咱们自家人在屋里用就行,别让外人看到。”
陆氏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村里很少有人用胰子,至多也就是哪个手头宽裕的新媳妇买一块,在屋里偷偷用。
他们家要是全家人都用这个,实在是打眼。
更别说这东西比她以前看到的澡豆,胰子都不一样,模样效果也更好。
陆氏本就是个低调的人,见女儿这么说,完全没意见,甚至还嘱咐一旁在打盆里泡泡的小儿子。
“冬庭,不许在外头胡说,知道不?”
沈冬庭正打得起劲儿呢,只连连点头道:“嗯,知道了,这东西都是姑娘家用的,我才不往外头说呢!没得被别人笑话。”
母女俩又聊了会儿,陆氏问起了沈蓉生病的事儿。
陆氏在得知女儿在生病的时候,长生每天都守在她床边端水端饭,很是震惊。
后来,陆氏在离开前,跟女儿说悄悄话时,更是没少夸长生,反而还再三叮嘱沈蓉不要欺负长生那个老实孩子。
沈蓉哭笑不得。
她怎么会欺负长生呢?
长生可是两辈子对她有恩的人,也是她这辈子拼了命也要选的人。
陆氏来看过一回后,沈蓉的身体也彻底好全了。
真真是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
在娘家姑娘时,沈蓉很少生病,可她一生病就要几天才能恢复。
上一世,嫁给顾昭明后,她最害怕的就是生病。
因为每次,哪怕她生病,她还要拖着病体干活儿,没人关心,也吃得不好。
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有人守着,有人关心,还有人煎药。
就连这几天吃饭,奶奶做的不说,还是长生给端进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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