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和长生回到家里,爷爷在院子里收拾草药。
长生进门后,没有跟往日一样去帮着收拾草药,而是拉着沈蓉往他们俩屋里去。
“长生,咱们先帮爷爷奶奶把事做了吧!”
沈蓉拉了拉长生的胳膊。
她听到了灶房里传出来的动静,奶奶一个人在做饭,她看了半天热闹,不去帮忙也说不过去。
谁知长生并没有听,只摇头道:“戴耳坠。”
爷爷在院子里注意到小夫妻俩的动作,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沈蓉看了眼爷爷,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还是先顺着这个倔驴吧,早点儿戴上,她也好早点儿去灶房帮忙。
沈蓉跟着长生进了屋。
此时,天已经暗了,屋里一片昏暗,沈蓉担心长生看不清,还点了一盏油灯。
果然,沈蓉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长生从没有给人戴过耳坠,他捏着耳坠,在沈蓉耳朵上瞅了半天,也没找到耳洞。
呼出的热气直往沈蓉颈侧扑,烫得她整只耳朵都开始发烫。
沈蓉此时有些后悔,她就不该答应长生,让他帮忙戴耳坠子。
“咦!三娘,你耳朵怎么这么红?”长生好奇地看着沈蓉的右耳,因为好奇,凑得更近了。
这个呆子,戴耳坠就戴耳坠嘛,说那么多做什么?
“你找到耳洞没有?”沈蓉语气里有些恼羞,头也往后退了一点儿。
“哦,我没看到洞洞。”长生又凑近了些,沈蓉便感觉到耳朵被一团热气包围。
那热气从耳朵传到脸颊,心里那一丝异样越发明显,她下意识抬手轻轻推了下长生,身体也立马站了起来,她窘迫得没好意思看长生,只向他伸手道:
“我不戴了,你把耳坠给我,我自己戴。”
长生被推得一个踉跄,他似乎没想到沈蓉突然推他。
站稳后,看着沈蓉伸出来的那只手,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受伤,语气难掩失落,“三娘,我会戴,真的。”
他看着沈蓉,生怕她不信,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急切。
沈蓉一看他这模样,心立马就软了。
相处这么久,长生什么性子,她也算是摸清楚了,别看他呆呆的,可他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那就一定要做到,一次不成功,那就两次,十次,一百次……
就跟他每天早上叠被子似的,必须叠得整整齐齐的,一点儿不标准,那就拆了再叠,若还是不满意,又拆了叠……
沈蓉又只好坐了下来,侧头将耳朵凑过去,抬手往耳后一抚,大拇指放在耳垂后面将那个细小的耳洞顶大了一点,
“看到没?就是这个芝麻大的小洞,你把耳坠那个尖尖的地方扎进去就可以了。”
她话音刚落,一只温热的指腹摸了摸那个小巧的耳垂,沈蓉心里那一丝异样越发明显,她突然觉得屋里有些热。
沈蓉下意识想躲,又生生忍住了。“长生,你到底看到没有呀?”
“哦,看到了。”长生看着那个小巧的耳垂小声道,手还下意识捏了下。
两人离得很近,长生的声音夹杂着热气直往沈蓉耳朵里钻,引得耳朵一阵发痒。
沈蓉往后躲了躲,一张脸憋得通红。
长生拿着耳坠往沈蓉耳垂戳了半天,也没敢太用力,他碰一下就问沈蓉一句,“痛不痛?”
“不痛,你快点儿,我还要帮去奶奶做饭呢!”沈蓉咬了咬唇,她无比后悔,自己就不该什么都答应长生。
“哦。”
也不知道长生试了几次,最后,长生还是将沈蓉的耳坠给她亲手戴上了。
沈蓉戴好耳坠,便迫不及待,逃似地出了房间,来到灶房里。
六奶奶见到沈蓉进来,也没问沈蓉刚才跟长生在屋里干嘛去了,只是将锅铲递给沈蓉,自己坐在了灶口旁烧火。
沈蓉已经习惯了掌勺,手脚麻利地将菜做好,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上桌了。
饭是蒸好的,蒸的杂粮饭,有豆子,还有红薯,只放了少些米。
菜也是奶奶准备的,一篮子野菜,一块豆腐,和半斤猪肉。
这个时节,自家种的菜还没有长成,村子里倒是遍地都是鲜嫩的野菜。
六奶奶平时出门,在路上看到可口的野菜都会采一些回来,还有那平日受了爷爷关照的人家,若是家里的孩子采了野菜,也会不时地送一些来,因此,家里这个时节,倒也不缺菜吃。
至于豆腐,是松子奶马氏送来的,为了答谢六爷爷的药。
至于半斤猪肉,是另外两家合伙送来的,送了一斤,奶奶留了半斤,下次吃。
沈蓉直接将豆腐跟肉一起烧了。
借着烧豆腐的油,清炒了个野菜,最后炒了一盆咸菜,凑了三个菜。
摆好饭,长生和爷爷也收拾完了。
这会儿天还挺凉的,大家吃饭都是在堂屋摆的桌子,几人刚坐下,院门被人拍响了。
长生起身去开门,不一会儿两位族长走了进来。
六奶奶立马招呼两人,
“四哥,顾二哥,还没吃饭吧,赶紧坐下来吃点儿。”
沈蓉也站了起来,给人让位子。
长生看了沈蓉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位族长坐了下来,他们身上沾了些土,他们俩担心那些小子办事不利,跟着一起去了后山,直到现在才从山上下来。
两人一下来便直奔沈家来找沈连川。
沈族长摆了摆手,并没有坐下,沈族长道:“我们过来就是说一件事。”
他看了顾族长一眼。
顾族长立即接过话头,“刚才我们去看了那柳寡妇,那模样估计是不中用了,沈大夫不用去给她医治,这女人死不足惜。”
沈族长也点点头,“咱们村是不能再留她了,若是她命大熬了过来,村里人也得赶她出去。”
“行,我知道了。”沈连川点头应道。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给柳寡妇治伤,她若是不打三娘的主意,也许他还会看着是一条人命的份上,悄悄地给她送点药,可现在嘛,还是不糟蹋他的药了。
两位族长道明来意,也没留下来吃饭便离开了。
大家接着吃饭,谁也没提今天的事。
晚上,沈蓉摘下耳坠,放在梳妆台上,只等疏通头发,便准备睡觉。
长生侧躺在床上,看到沈蓉将耳坠又娶了下来,道:“明天,我帮你戴。”
沈蓉梳头的手一顿,想起刚才长生帮她戴耳坠的场景,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轻声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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