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春高简直成了四九城地下黑市江湖最大的笑话。
反正一说起李春高花了近两倍的价钱收东西,结果刚出黑市就被大盖帽给抄了。
死皮赖脸才要了点钱,结果还没到家就又被人给偷了不说,还因为连饭钱都给不起,被饭馆老板厨子一顿暴揍这些,不知道多少人是乐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王满银照例又架着鸟笼子在黑市溜达。
看到李春高过来,王满银立即就凑了上去,指着李春高那满脸的淤青扯着嗓门道:“呦,这不是春高么?怎么你这都投靠了小日子,还给人揍成这样了啊?”
“满银兄你这不明知故问吗?”
有人在旁装出一副替李春高解释的表情道:“现在到底不比当年,可不是那只要一投靠了小日子就能尾巴翘上天的年月了……”
“还真是!”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王满银拍拍脑袋做出恍然表情,然后才瞅着李春高阴阳怪气的道:“不过相信春高肯定是不会介意的——毕竟只要能投靠日子人,怕便是让将家里的老娘们洗干净了送小日子的床上,人都觉得是八辈子的福气……”
“挨顿揍算的了什么——春高你说是吧?”
听到这话,即便再如何没脸没皮,李春高也是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中就要上前去揪王满银。
只可惜一看他要动手,周边人等立即就涌了上来。
说着些王满银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那也是事实……
都是行里人,有话好说,可千万别动手伤了和气之类。
知道一群人表面劝和,实际上就是在拉偏架……
知道自己是因为日子人这事而犯了众怒的李春高愤怒挣脱,指着一群人悻悻道:“老子是帮日子人办事,可你们以为你们能好到哪儿去?别人不知道咱们倒腾的这些东西去了哪儿——你们特码难道还不知道?”
“横竖都是到了外国人手里,你们特码至于针对老子一个吗?”
“大家倒腾的东西最后都到了包括小日子在内的外国人手里不假!”
“但大家这么干的目的只是为了挣钱!”
“可不像你,巴结了个小日子还到处宣扬,搞的自己光宗耀祖了一样!”
见话都说到了这個份上,一群人七嘴八舌道:“有些事可以干,但不能到处乱说的道理,你丫不懂啊?毕竟你丫不要脸不嫌臊的慌,我们可还要脸呢!”
“我干了说了就是不要脸!”
“你们背地里偷偷的干就是要脸?”
对于众人这些话,李春高是嗤之以鼻,心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事实上不就是觉着老子这把没挣着钱么——一群虚伪至极的玩意儿!
等老子从小日子手里挣了大钱,看你们一群丫的到时候还能说什么!
绕过人群,李春高便来到了黑市的后方。
杨振早已等候在此。
不过此刻的杨振却早已不是平常模样。
除了大棉袄包着耳朵的狗皮帽之外,鼻梁上还架起了眼镜沾上了络腮胡,看起来和平常简直判若两人。
对了几下手势,李春高这才靠近道:“你就是号称甘陕地界儿摸金倒斗第一人的黄四爷?”
“我就是一小跟班儿!”
留给李春高一个黄四爷什么身份,你这就想见到他的表情,杨振瞅瞅人群的方向道:“看起来李爷你在道上的名声,似乎非常不好啊?”
“那就一群吃屎还嫌脏的货色!”
鄙夷的看了一眼人群方向,李春高嘿嘿有声道:“四爷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相信不至于跟这么一群乡巴佬一般眼界吧?”
“四爷只认钱!”
“至于是什么人出的钱,四爷从来不会在乎!”
就在李春高闻言心头一喜之间,杨振却又话锋一转道:“就是哀后墓目标太大,而小日子又指名道姓的要挖它——四爷总感觉这背后头有些猫腻啊!”
“你不会觉得小日子跟国内管文物的大盖帽方面有勾结吧?”
听到这话的李春高哑然失笑,正想说你们这四爷可真会联想……
有这想象力还不如去写小说,倒斗啥的简直太屈才了的时候,却发现杨振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扫了过来。
感受到目光中那摄人的杀意,李春高赶紧收敛心神,赌咒发誓表示小日子指名道姓要挖哀后墓虽然另有隐情,但绝对跟管文物的大盖帽无关。
“你这意思,是四爷多虑了?”
杨振缓缓开口,在李春高连声不敢之间继续说到:“四爷什么身份我想你也清楚,那可是在国内挂了号的人物,但凡失手那就是挨枪子儿的下场,所以这事我们不得不不谨慎!”
“所以除非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否则的话……”
“就算你们的价钱给的再高,你们这买卖我们也不会接!”
这些天,李春高已经托关系将能打听的都打听了一圈,无论是卸甲的还是搬山的,但凡听到哀后墓三个字,几乎全都是掉头就走。
黄四爷这边已经是他唯一的机会。
想到杨振要是不答应,自己这买卖怕是要黄……
李春高脸色一变再变,横了横心之后,便将冈本的真实意图给说了出来。
“我说小日子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挖哀后墓呢!”
“原来是因为这啊!”
杨振闻言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道:“既然是这样,那这活我们接了,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这趟活,你所说的那冈本,必须亲自到场!”
“为什么啊?”
李春高闻言有些发急,表示现在国内的政策虽说大松。
但外国人在国内压根不让乱跑……
让冈本亲自到场,那不是强人所难?
“光想抓住四爷的把柄,让四爷给他办事!”
“如果四爷手上要没有他们的把柄……”
“那往后不是得任由他们差遣,让往左就不敢往右,让往东就不敢往西?”
杨振闻言冷笑,坚持要冈本亲自到场,否则这买卖就没法做。
至于现在的政策不让外国人到处乱跑这事……
杨振则呵呵一声,表示这不关他的事。
眼见杨振态度如此强硬,李春高也没办法,只能苦着脸表示这事他做不了主,要回去问问冈本之后才能确定,让杨振等他的通知。
“哀后墓周边看守严密!”
“平时根本难以下手!”
“除非是过年期间!”
说着些要不能在过年期间下手,再想动手怕就又得等明年过年才有机会之类,杨振语气悠悠的道:“所以等我们是可以等,不过你们得尽快——毕竟这眼瞅着可就要过年了!”
“放心!”
“我一定尽快!”
说完这话,李春高匆匆离开。
李春高一走,谭龙谭虎便已经从背后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着李春高的背影,谭龙低声道:“老板,你说这冈本,会答应亲自出面么?”
“小日子天生谨慎,诡计多端!”
“咱们如果单纯的骗他,估计他很难上当……”
杨振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黄俊那边,情况如何了?”
“前两天见过白春江!”
“说是已经有黄俊的线索了!”
想到黎叔白春江等,不但在道上都是一等一的狠人,手下更掌控着小半个国内的佛爷,和杨振也不过才见过几面……
谭龙谭虎便忍不住的面露不解,不明白二人为何会对杨振的要求予取予求。
“因为我不但已经开始跟他们暗中合作翡翠买卖!”
“更有一个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只要跟着我,就能赚的盆满钵满的商业计划!”
“那可是数以数十亿计的大买卖!”
“这么大的利益,我的要求,他们岂会不听?”
这些话,杨振当然不可能告诉谭龙谭虎。
毕竟无论根据他的记忆以及谭龙谭虎的表现,二人如何可靠。
但到底人心隔肚皮。
所以交心虽然可以有,但绝不能什么都合盘托出。
必须要让他们在知道自己对他们足够信任的同时,还得让他们保持足够的压力——这,才是正确的御下之道。
朝外大棚。
看到李春江过来,冈本并没有让李春高先说话,而是先看了田村一眼。
会意的田村赶紧起身,逐个检查房间,确定没有再出现自己等在这里谈事情,里头却还有清洁工之类没有被清理出去的情况之后,这才对着李春高点了点头,示意他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你把我们除了商业之外的意图也透露给了姓黄的?”
确认这点,田村是面色剧变,八嘎一声就直窜而起,轮圆了胳膊就直往李春高的脸上猛抽,一边抽一边破口大骂,心说你特码简直是想害死我们!
“我也是没办法!”
“因为我如果不说出实情,这买卖怕黄四爷根本就不会答应!”
“而且这话我也不是见人就说!”
“我也有我的考虑!”
李春高一边躲闪,一边对着冈本大呼小叫,表示黄俊因为倒斗,现在已经是全国通缉……
这种人,也恰好就是冈本所需要的。
听到这话,冈本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摆手制止田村的同时道:“知道我们的目的之后,姓黄的怎么说?”
“他说既然你想抓住他们的把柄!”
“那他也想抓住些你的把柄自保!”
“所以挖哀后墓,他必须要你亲自到场!”李春高道。
“还知道互为钳制!”
“倒是个聪明的家伙!”
听到这话的冈本不怒反笑,表示黄俊想要让他亲自到场,也不是不行……
但前提是他要先见上黄俊一面。
“这该死的八嘎!”
看着李春高的背影,田村一脸阴狠的对冈本道:“咱们的计划如此机密,这家伙居然随意透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害死咱们,冈本君你看要不要……”
“如此大计!”
“终究要冒些风险!”
“毕竟咱们的任务,那就是在刀头舔血!”
“如果冒些小小风险,就能掌控如黄俊等一帮亡命之徒……”
“那么这险,咱们值得去冒!”
冈本摆手没让田村继续说下去,只是问田村道:“莪记得这阵子让你拉拢大盖帽方面的人员,进行的如何?”
“为了保险起见!”
“目前我们还不敢接触保密单位的人员!”
“所以现在有交往的,也就是些普通大盖帽!”
听到冈本问起这些进展,田村面有羞愧的介绍一番,然后才道:“不知冈本君问起这事,可是有需要用的到大盖帽方面力量的地方?”.
“这事有没有危险!”
“得先确定那姓黄的,是不是那真正被通缉的黄俊!”
“所以我才让李春高约那姓黄的出来见面!”
冈本呵呵一声道:“你想办法打听打听,看看大盖帽里头有没有熟悉黄俊案件的人员,要有的话就请他过来,到时候帮忙确定一下姓黄的身份!”
“要是别的估计很难!”
“但这事倒是容易!”
“毕竟作为通缉犯,了解黄俊的大盖帽应该很容易找!”
田村闻言嗨的一声,表示这事他立即去办。
隆冬了。
雪越下越大。
车厢内,黄俊正在麻袋内拼命挣扎,嘴里还喊着什么。
只是因为嘴里被塞进的石块,他的所有喊声便全都变成了阵阵的呜呜声,根本听不真切。
车缓缓停下。
下一刻,麻袋被解开。
黄俊猛的一挣之中便想逃走。
只是下一刻,一个拳头就已经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腰间。
那种感受压根不像是拳头,更像是一把刀子从腰里给捅进了肚子一般,疼的黄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实点!”
“或许你能少吃点苦头!”
戴着面具的人影狞笑几声,一边解开手脚上的绳索以及塞嘴的石头破布,然后才指指站在远远雪地中的人影道:“我们老板在那边等你,自己过去,当然你也可以试着跑一跑……只要你能跑掉!”
活动着手脚。
看着周围茫茫雪原,黄俊很想试着跑一跑。
但看到周边的雪原一片苍茫,自己的两条腿怕根本就不可能跑的过后面的骑车,黄俊最终还是打消了逃跑的想法,缓缓的走了过去道:“费这么大的功夫把我带到这里,你该不是想请我跟你一起喝西北风的吧?”
背影缓缓回头,露出一张无比年轻的脸。
这人,自然就是杨振。
看到黄俊,杨振也略显惊讶道:“本以为黄四爷鼎鼎大名,怎么也该三十好几四十出头,没想到你居然比我大不了几岁!”
“倒斗之技,往往是世代相传!”
“年纪轻轻便闯出偌大名声,压根就没什么值得奇怪!”
这些事,黄俊也压根懒得对杨振解释,只是眯着双眼道:“阁下也年轻的厉害——在道上,我可没听听说过阁下这号人物!”
“他们都叫我老板!”
“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杨振也不废话,简单自我介绍道:“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还以为阁下废这么大的周章请我过来是因为有私仇!”
“搞半天原来是想找我帮忙?”
听到这话的黄俊明显的放松了下来,呵呵道:“道上想找我帮忙的人可不少,至于我帮不帮的——那可就得看你出什么价钱了!”
“你刚刚一定没好好听我说话!”
杨振笑笑道:“刚刚我说,我现在是你的老板——你觉得自己有跟自己的老板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黄俊闻言哈哈大笑道:“虽说上赶着给人当爹当爷的都有,但像阁下这种上赶着给人当老板的,我可还真是第一次见——你想给我当老板,难道你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我知道你不怕死!”
“所以就算我说只要你不答应,我立即把你送局子里你也不怕!”
就在黄俊闻言一脸你还不傻的时候,杨振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你虽然不怕死,但你那姘头,还有你那孩子,貌似可怕死的很!”
“祸不及妻儿!”
“居然敢用老婆孩子来要挟我——我看你是在找死!”
一听到姘头孩子二字,黄俊勃然变色,嘶吼着就直扑杨振,明显已经打定了就算拼着一死,也要先弄死杨振的想法。
而且黄俊也很确定他可以做到。
毕竟能年纪轻轻在道上混出一个叫爷的名号。
他靠的可不仅仅是分金定穴的技术,更有足够强悍的手段。
在他看来,弄死杨振这样的小年轻,怕绝不比捏死一只蚂蚁会难上多少。
然后他便看到了杨振脸上的轻蔑。
就在黄俊为杨振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蔑视自己而恼怒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杨振轻蔑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因为杨振就在这一刻,忽然踢出了一腿。
那一腿的速度明明不是太快,但黄俊却就是无法避开。
更可怕的是那一腿所蕴含的力道,简直大的出奇。
踢在身上的感觉,直让黄俊有种被抡圆了的铁锤给砸在了身上一样的感觉……
直让他的整个人都在这一腿之下凌空飞起,然后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杨振在踢出这一腿之后,立即又恢复了之前那淡淡的状态,就如同刚刚压根不是什么拼死相搏,只是随意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一般。
虽然意识到了杨振的可怕,但黄俊却并没有臣服的打算,嘶吼道:“有种你弄死我,但你要敢伤害我儿子——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
“更何况死后!”
“不过死不死的,我还是希望你将我想说的话听完之后再说——要到时候你还想死!”
“我不介意成全你!”
杨振呵呵一声,然后才继续说到:“如果你不肯帮忙,你,你的姘头,还包括你儿子当然是死定了,不过要是你肯帮忙……”
“我甚至有办法让你不用再东躲西藏,老婆孩子热炕头!”
听到这话,黄俊的眼神顿时就亮了。
毕竟虽说现在闯出了偌大的名声……
但如果能让他重新选择一次。
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选择即便苦一些,也不要再过像在这样的生活……
想着这些,黄俊闷声道:“我现在可是通缉犯的身份——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让我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听出黄俊没说出口的那句你以为你是谁,杨振呵呵道:“要在国内,即便是我当然也没办法——但只要能出国,我就有的是办法!”
听到出国二字,黄俊心头原本的不信,瞬间烟消云散。
起身躬身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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