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与你这贼人有什么可说的!”
张叔夜深吸一口气,尽量让气息均匀一些这才开口道,他知道自己还是太小看贼人了。
只见张叔夜一手按住马鞍上的弓箭,准备以箭术取胜。
“张县令,我劝你不要拿弓,你如今弓尚未取下,箭尚未抽出,我身边可是有位箭术高手,号称小李广,他现在已经握弓搭箭,你可不要冲动。”
孙磊丝毫不慌的说道,他这边花荣已经死死的盯住了张叔夜,只要对方敢动一下,他一箭就能要了对方的命。
张叔夜这才注意到孙磊身边的英武青年,眼神锐利如鹰,已经是握弓搭箭,一看架势就知道是箭术好手。
张叔夜以前也曾剿匪杀贼,年轻时更实在兰州与羌人大战,可算是弓马娴熟,现在的他毕竟已经不年轻了,想像年轻时那样靠着勇武破阵杀敌已经不可能了。
“张知县若是不愿意谈,那我现在抓了你们,然后挥兵大破郓城,你看如何?”
孙磊看着张叔夜笑道。
“你可以试试看!”
张叔夜看着孙磊身后几百兵卒,忽然一举手中长枪,几百名郓城土兵从后方赶到。
朱仝、雷横见到土兵,心中一松,旋即大喜,他们根本不知道土兵们跟在后方,张叔夜来郓城的第二天就接管了郓城防务和所有兵丁以及军械库,就连他们两个都头手下的衙役也被张叔夜接管了。
“没想到张知县还藏有伏兵,我说怎么敢带着郓城这些人来我梁山泊地界呢。”
孙磊看着那些双腿打颤的土兵嘿嘿笑了起来,郓城的土兵只是一些乡勇,对着百姓作威作福还算可以,哪里敢面对如今的梁山泊。
“呼!”
孙磊一挥手,身后大军齐声高呼,吓得对面的郓城土兵聚拢成一团,瑟瑟发抖,如同被狼群盯住的羊群。
张叔夜没想到郓城土兵会如此不堪,在郓城是他见土兵还有些样子,本以为可以一战,谁知和官吏一样,见了梁山贼人就像见了大虫。
“知县相公,贼人势大,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兄弟护着您先走吧。”
雷横低声对张叔夜说道,如今有了土兵分散敌人注意力,只要他和朱仝合力,再加上张叔夜刚才显露的武艺,突围不是问题,回到郓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你要临阵脱逃!”
张叔夜狠狠地瞪了一眼雷横,两军阵前怎可说这种丧气话。
“张知县新来,我给你个面子,今日的事就算了。我梁山泊和郓城目前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希望张知县以后也不要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孙磊看着张叔夜开口道,算是给个台阶让张叔夜下。
“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占据水泊,掳掠百姓,搜刮民财,鱼肉百姓,残害官军,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必要剿灭你们。”
张叔夜根本不理,看着孙磊厉声说道。
“哈哈,这些话怕是张知县自己都不信吧,你从东京来,这一路上是个情况你心里有数,不必用这些空话套我,我梁山都是造反的,但为什么反你不会不懂吧。”
孙磊摊了摊手说道。
“行了,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和张知县多聊了,下次希望能和张知县能心平气和的聊上几句。”
孙磊一挥手笑着带着众人离开。
花荣上弦的箭直接射出,张叔夜一见连忙取下弓就是一箭,箭失堪堪撞上花荣的箭,算是挡下了。
可花荣开弓又是一箭,这一箭张叔夜已经来不及反应,花荣一箭就把人群里张文远的交脚幞头帽给射飞了出去,直钉在一棵大树上,交脚幞头帽挂在那箭失上随着箭失的颤动晃动着。
“救命!救命!”
张文远披头散发,吓得双腿打颤,连逃跑都做不到,只能大喊救命,可谁敢靠近他,刚才花荣那一箭可是把他们都镇住了。
“记住我哥哥说的话!”
花荣冷眼看了郓城众人一眼,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张文远吓得一个机灵,衣袍下摆瞬间打湿,一股腥臊之气飘散,竟然是吓尿了。
花荣这一箭可是给了郓城众人一个下马威。
张叔夜脸色极为难看,他本来是想着找些落单贼人拿下,给郓城众人提振一下气势,没想到刚靠近梁山泊就遇到了孙磊,而且被孙磊给了个下马威,自己这边气势没提起来,反倒是更加畏惧。
“知县相公,梁山之人厉害,就连知府相公和呼延灼、关胜都对付不了,咱们郓城只是小城,那里能遏制。”
朱仝看着张叔夜开口道,今天算是运气好的,孙磊似乎心情不错,没有抓他们当人质索要赎金。
孙磊都放出话了,段常段太尉赎金十万贯,这事都成京东西路之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抓了朝廷太尉,索要十万赎金,除了梁山泊天下哪还有第二家?
“这贼人果然棘手,难怪几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若想剿灭这梁山贼寇还需朝廷调兵遣将,至少也要几万人马!”
张叔夜看着孙磊带人远去,皱眉说道,今天除了想给郓城官吏涨士气,还想试探一下梁山虚实,自从进入济州,他一路过来听了太多梁山的事迹,平民百姓把梁山贼人称为好汉,一个个传得如同魔神降世,各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张叔夜本人是不信的,他过往几十年的官宦生涯也见过不少贼人,有异族羌人,也有地方贼寇,但都只是一般。
而今天一见却让他对梁山有了不同的认识,传闻似乎不都是虚言,梁山和以往见过的贼人不同,确实有独到之处。
朱仝一听只是苦笑,梁山早已经不是他们一个县能对付的,就是济州府来了也是白搭,这调兵怕是得集和京东西路各府之兵才行。
“你们说那水泊很大?”
张叔夜又看着朱仝等人问道,今天靠近梁山泊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侦查一下地形,这是他多年作战的习惯,可惜此地距离水泊还很远。
“很大,而且风急浪高,梁山更在水泊外将河流港岔挖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环护城河……”
朱仝介绍起了梁山泊的地形。
“此事我要亲自上书与陛下!”
张叔夜越听越是心惊,最后开口道,皇帝喜欢文章,他以前就多次靠着文章搏得皇帝欢心,这才得以升官,这次他也准备走这门路。
“走吧,回城!”
张叔夜看了眼狼狈的张文远皱眉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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